第189章 牺牲
润柔出嫁已经有三四年，如今好容易回来，众人自然好一番契阔。
润柔要回来，原来是因为大姐夫崔浚初要参加明年的春闱。上一次考试，就是因为回来的匆忙，一时间没能适应，所以才会落第的。
不过他们带着孩子，那也要等到三月天气和暖了，才能出发回燕京。
提前回来却是因为大姐夫有一个留在燕京的叔公，今年二月十七要做七十大寿。
崔大人自然是回不来，也就只能让大姐夫代劳前去祝寿了。
崔家在燕京是有宅邸的，但离定国公府有些远。
常氏心疼女儿，又稀罕外孙，怎么样也要留她在定国公府里住一阵。反正公公婆婆都不在，大姐夫也心疼夫人，干脆就在定国公府里先住着。
转眼间到了二月，沛柔越发嗜睡了。有时候在宫中，公主和她讲话，她也要走神。往东宫去的也少了，怕再碰见柯明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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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夏一脸的为难：“今日大姑奶奶随着大姑爷去赴寿宴去了。”
润柔一见她进来，立刻笑着迎了出来。怕吵着儿子睡觉，让沛柔去西里间坐。
海柔向她伸出手，“五妹妹，你过来陪我坐。”
“我早已说过了，若是与宣瑞伯府结亲，我大抵是会同意的。海丫头只是一时转不过弯来而已，她会想明白的。”
不过润柔如今已经出嫁了，有了丈夫，自然不能再住在熙和园里，就在外院整理了一个客院出来给润柔夫妇居住。
这一日沛柔从宫中回到翠萼楼，正打算好好歇一歇，却见海柔的丫鬟迎夏急急忙忙跑了来，一被纫冬让进了屋子，就跪在了沛柔面前。
她还没说接下来的话，太夫人就摆了摆手。
与其在这里苦劝海柔，不如去找太夫人说说，沛柔给两位嫂子行了了礼，留下她们陪着海柔，就径直往松鹤堂去了。
那一日的事情她总觉得有些对不起他，更怕他和自己说“无事”。
“大姐姐想必知道，二叔母要把三姐姐许回宣瑞伯府的事情吧？”
“你以为只是我们家不同意两家结亲么？万老将军早有退隐之意，可若是与我们家有了姻亲关系，又怎么能摘的干净。”
“更何况，你还没有收到消息，我却已经看过你父亲西北暗线送过来的密报，万长风半个月前在草原上围追敕勒的一个将军，一直都没有能回到营地里。”
平日里这个时辰太夫人应当在午休，今日沛柔却是在佛堂里找到的太夫人。她正拿着檀香，在佛前闭着眼睛喃喃祷告，不知道在祈求什么。
她快步地进了门，却见海柔正坐在妆镜台前怔怔出神。
“或许祖母说的是对的，与家国大事相比，儿女私情的确微不足道。可孙女也确实没有想到，为了徐家第一个牺牲的不是我，而是三姐姐。”
太夫人的话如同疾风骤雨，让沛柔几乎站不稳。
“我曾经去桂馥堂看过大嫂当时戴的冠，放在头上时，我几乎都直不起头来。到时候我还是插我娘给我这支簪子吧。”
“没用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即便万家的人过来提亲，若是我娘不愿意，把东西都退了回去，万家的人凭什么要被我娘羞辱呢。”
海柔重又转过了身去，台上放着她平日里最喜欢的几支珠钗。钗尖锐利，她看珠钗的眼神令沛柔心中生寒。
沛柔认得这支簪子，海柔小时曾和她炫耀，这是常氏给她将来压箱的首饰。
“我们才刚刚决定了要追随四皇子夺嫡，他们家既然不愿再牵涉是非，又怎能强求？”
“这样的消息，海丫头可能承受？”
沛柔静静等了一会儿，等到太夫人结束了祷告，才开口唤她：“祖母……”
沛柔即可便从床上起来，一边穿鞋，一边问迎夏：“去请大姐姐了吗？”
“乡君，二太太要把三小姐许配给宣瑞伯府的世子，三小姐不从，正在蕙草堂寻死觅活呢。”
“那姐姐可知，宣瑞伯夫人，以及常家表哥曾经和刑部侍郎祝大人家的元娘眉来眼去了许久的事情。”
养了孩子之后，屋内到处都是小儿玩意儿，与从前那个清雅的润柔，有了很大的出入。
倒是正好挑了润柔不在的日子发作。常氏是真想看着海柔去死么？
“三姐姐……”
今时不同往日，若是大姐夫崔浚初在，她们姐妹说话，也颇有不方便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