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春樱
沛柔就正色道：“不敢瞒姐姐，我觉得这药里有些玄机，和我曾经见过的一味毒药有些相像。姐姐殿中的照水可堪托付？”
“还有，能否取了那香露过来给我瞧瞧。”
嘉娘的神色也变了变，下意识地用手捂住了小腹，“照水若是不堪托付，恐怕整个东宫都是要害我的人了。”
此时提着手炉进来的却并不是照水，而是嘉娘殿中的另一个女官剪冰。
剪冰行了礼，把手炉奉给嘉娘，便笑道：“陛下今日又有赏赐过来，照水姐姐去看着东西入库了，让奴婢把手炉送来。”
“娘娘的药快要凉了，怎么还不喝药？让奴婢侍奉您喝药吧。”
“和乡君说话，倒是忘了还有药了。”
就连郭大夫，恐怕都未必能够认得凝香露这一味江南后宅中多用于妻妾倾轧的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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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延一走过来，立刻就有许多住在妙义坊的少女也状似无意地出来走动。
沛柔看了景琛一眼，见他并无异议，就跟在林霰身后进了院子。
前生沛柔少时并没有和平民家的女子有过什么交往，自然也就没有见过这样的情景。
“若论艳福，元放又怎能和乡君比。柯师兄待乡君向来殷勤，仅仅我柯师兄一个人，就可以抵得过向元放投怀送抱的九千燕京少女。”
沛柔站在他身前，忽然觉得前生一直被自己忽略的四皇子生的其实也不错。
沛柔就示意她起身，“林公子去了哪里？”
沛柔想说她今日明明是来找林霰的，可景琛却已经径直进了房门，院中只剩下了他们两个。
青天白日，也太不知羞耻了些。
沛柔心中有些惊骇，却只是不动声色道：“原是如此。”
景琛就笑了笑，居然亲自伸手去扶沛柔。
剪冰就应了是，躬身退下去取琉璃瓶了。
“乡君若是想要摘，只管让元放代劳就是，何必要自己动手呢。”
沛柔有些羞窘，站着也不是，下来也不是。干脆还是在原地不动，拨开了枝，在间和齐延说话。
齐延却笑道：“是因为看不清路么？元放倒是觉得不然，正是因为看得太明白，所以才会往元放怀中走的吧。”
齐延并没有坐着，只是抱着手斜斜倚靠在树上，“两个多月不见乡君，乡君可还安好？”
剪冰无法，只好先退下了。
此时避开了他，才发现林霰身边那个忍着笑意的少年，居然就是四皇子景琛。
齐延方才也站在春樱树下，此时发上也落满了春樱瓣。
她站在椅子上，自然比齐延要高，她能看到他的发顶。
沛柔是背对着齐延的，用心观察落在她手上的一朵完整的春樱。
他慢慢地走过来，轻轻地把春樱插在了沛柔发间，“比起宋锦旋梅，乡君还是和春樱更般配。”
沛柔伸手接住了一片瓣，“多谢齐世兄挂念，一切都好。”
嘉娘就把药碗端起来，做出要喝药的样子，又吩咐她，“你去把之前得了的香露取一瓶来送给乡君，再另取一个空置的琉璃瓶来，乡君说自己刚刚制了香露，想讨个琉璃瓶装。”
徐家是支持四皇子的，她和他更是一家人，可齐延却不是，他今日怎么还跟齐延在一起。
嘉娘的身上还盖着薄毯，按在小腹上的手渐渐地抓着毯子握成了拳。
一见了沛柔，那婆子忙给她行礼，“乡君安好。”
嘉娘就道，“不急，还有一口，本宫待会儿再喝。”
此时已经是黄昏时分，正是妙义坊里最热闹的时候，妇人们都在洗菜做饭，家家户户都升腾起袅袅炊烟。
可她没想到她生的比一般女子要高，再踩在凳子上，整个人干脆就直接没进了春樱树中，东风未至，却又引得一阵落雨。
齐延就轻轻笑了一下，“那只怕是可惜了柯师兄细心呵护了许久的一株宋锦旋梅。”
“剪冰，你今日怎么好像额外的多话？”
沛柔是坐着的，只能到齐延的腰间。
“那日正好有事，并不曾去。”
“那齐世兄的素荷冠鼎呢？想必上巳节时也开了吧，不知道这朵，又落到了哪个小娘子衣襟上。”
*
沛柔带着两个琉璃瓶出了宫，即刻就往林霰住的妙义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