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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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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汐渊坐在那里一杯接一杯的喝酒,他有些醉了,眼中的景物已经呈一片朦胧之象。无数画面从眼前一一闪过———凌乱不堪,他无法将这些事串连在一起,好象有什么关键的问题无法解开。燕雁无心,太湖西畔随云去。

却不想,两行晶莹的泪顺着凌可心玉脂般的面颊缓缓淌下,凌可心显然内心难受至极,在低低啜泣。

谷汐渊捧着铁卷,面上忽晴忽暗,喃喃道:“那是多久呢?”

凌可心思索半晌,点头道:“也只有如此了。”说罢,又是重重叹息,叹息声中说不出的凄凉悲怆。

凌沧有打量了其他几人,忽笑道:“常教主,你忒看得起老夫,居然让五圣使倾巢而出。”

但她这一路行来,满脑子皆是谷汐渊的音容笑貌,思念之情满溢心胸,思忖自己今生与谷汐渊算是不会再有任何交集,不禁心如死灰,一路上,少说了哭了四五回。

守天月色好谁看?

那人点点头,从腰间解下佩剑,交于谷汐渊手中道:“此乃家师所赐佩剑,谷兄定然识得此物。”

谷汐渊点点头,双眼凝望远方,眼中透出几丝颓然之色,忽而长叹,缓缓道:“我的故事与两个人有关。”

谷汐渊看看凌可心,有看看凌沧,思忖这父女两人竟然性格孑然不同,凌可心虽然大小姐脾气重了些,却单纯无比,而凌沧城府极深,二人倒真是无相似之处。谷汐渊心中虽然仍是气愤无比,但碍于凌可心面子不好发作,便强忍了怒火道,温言道:“是啊,我已经见过令尊了,那么,也该告辞了。”说罢,抬腿便走。

初时,他对凌沧颇有顾忌,生怕他借秘籍之手加害自己,便只是浅尝辄止,不肯深入。但经过研读,他已经秘籍上所记载之功不假,便渐渐宽心,去了敌意。

谷汐渊无以为答,低头沉默。

谷汐渊微定心神,见这人约莫二十岁年纪,长相很是平凡,倒是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他身着青灰色长袍,腰悬佩剑,身材颇为挺拔,让人看了不由得心生亲近之意。谷汐渊见他淡定含笑,想他应并无恶意便道:“既然如此,还请兄弟喝上一杯。”

谷汐渊毫无头绪,任他再如何绞尽脑汁也无济于事。

到了落月山庄见到凌沧时,她双眼早已高高肿胀,凌沧本是做大事之人,对女儿这点异常自是丝毫不放在心头,随口问了几句便被凌可心敷衍而过。

“哈哈哈……”凌沧似乎听到了天底下什么最好笑的话一般,大笑不停。

“你还好么?”那清丽绝伦的人儿,在金灿灿的阳光下,更是明艳照人。

常虚极听了微微摇头道:“要对你那‘阕龙诀’的并非是我。”

“非也,非也。”凌沧摇头道,“我凌某人一生只爱财而不爱权,我这么做,自有我的道理。”

阿城顿时沉默不语,眼角微微抽搐,似是内心波澜起伏不定,久久难下决断。

那男子冷冷道:“死之前,先告诉我谷汐渊和段素素在哪。”

“且慢!”谷汐渊喝了一声,“我凭什么相信你真能帮我?”

谷汐渊从凌沧初得了《落日谱》,自是惊喜,他不敢荒了时间,忙回房间潜心钻研。

凌可心扭捏无比,刚想撒娇不认,但转念想到谷汐渊已有妻子,心下不禁黯然道:“不错又怎样?谷大哥谷大哥已经有妻子了。女儿又哪有什么希望?”

正当谷汐渊兀自出神之时,头顶忽有人笑道:“秋日渐寒,小弟在上边可冷的紧,不知谷兄可否能请在下喝上几杯暖一暖身?”话音未落,只见一人翩然落下,正笑吟吟的望着自己。

老者叹气道:“城儿,你是否觉得师父太残忍了?”阿城仍是不语。老者挥挥手道:“罢了,你你也累了,下去罢。”

凌可心牵着谷汐渊,向寒潭后又行了一程,见一片洼地。凌可心道:“就是那里了。”

以及…这场武林会发动的原由。

谷汐渊心中暗赞阿城功力深厚,但他毕竟也是名家大巧,自不会说破,便借故避开道:“那你打算如何?”

凶手没有遗留任何踪迹,留下的不过一个词罢了。

二种原因相加,谷汐渊更是不愿多留一刻。

那人笑赞道:“谷兄果然豪爽。”

其二,在他洞悉了凌可心的心意后,再与她见面时,实在太过尴尬。谷汐渊自知自己与他实无任何可能,多留下去恐怕会产生不必要的瓜葛。

谷汐渊点头道:“当年尊师传我‘含香半剑’奇功,谷某受用不尽,他日若有机会,定然亲自登门拜谢。”

他看着打满灵布的山庄,不禁微微感叹,人在世,不过弹指间罢了。

“朝开暮落”谷汐渊小声念了一遍,点头赞道:“果然好名。”

淡然山雾,漫醒日华。

凌可心望着远去的素衣淡影,纤瘦的身子立在风中,衣衫稠带随风而动,脑后秀发猎猎飞扬,遮挡住她半个面孔,此时的她,没有人知道在想什么。

谷汐渊闻言,心念道:“理他做甚?”念罢,理也不理,作势便要出厅。

“唉…”凌可心终于长叹一声,“谷大哥,我们回去罢。”言罢,已转身回行。

谷汐渊顺着凌可心目光看去,见那白面小兽也正看着自己,一条长尾弯卷而动。谷汐渊识得这物,便道:“据《广雅》所载,这畜生该是‘玉面狸’了。想不到这地方居然也有。”

谷汐渊来的目的正是把自己的想法得到她的认可,但他见凌可心这副模样,心中不忍,便开解她道:“凌姑娘,庄主故去,你我纵然有通天彻地的能耐,也无法让庄主复生,所以还望姑娘想开些。”

“剑歌…”谷汐渊喃喃念道,他想不出凶手提这二字的目的,也猜不出凌沧死亡的背后究竟有多少黑幕。

谷汐渊微微摇头道:“凌姑娘,这事若是算来,恐怕谷某才是罪孽深重。”

忽来的倾盆大雨,将几人的身形无端打得渐小。

那人却不客气,径自走到桌前自斟一杯,道:“谷兄,我知道你怀疑我的身份,你且少安毋躁,待我细细给你讲来。”

谷汐渊点点头,道:“凌姑娘,不到一日,我们又见面了。”

谷汐渊沉默不语,兀自望着湖面出神。半晌,他叹道:“凌姑娘,我们走罢。”

今何许?凭栏怀古,残柳参差舞。

谷汐渊道:“愿闻其详。”

凌沧过世已三日。

凌可心摇头道:“这个我却不知,爹爹说,这个世界千奇百怪的,这样的湖倒也不奇怪”

凌沧眼中蕴着笑意,看了看早已羞得满面通红的凌可心道:“心儿,随爹爹来,爹有话要和你讲。”说着,踱步入堂。

阿城望了谷汐渊一眼,眼中流露出难以名状的感情道:“这件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或许很难。”

山路很近…心路却远。

就在谷汐渊将要迈出厅堂时,凌沧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谷大侠请留步,老夫有话要说。谷大侠听完再走不迟。”

谷汐渊一席素衣,静静立在落月山庄门前。

凌沧拉了凌可心到自己书房,还未合好房门,便听凌可心道:“爹爹,你刚才那话怎么乱七八糟的。”说着,面上一红。

待凌可心走远后,凌沧望了望姜白道:“消息准确么?”

微霜,薄露,一夜飞渡镜湖月。

常虚极冷笑道:“凌庄主,客套话就免了罢,常某素来喜欢干脆利落,若凌庄主肯将那‘天机图’交出,常某就给凌庄主一个痛快,否则…哼哼。”

便是这样的独行,才有如此萧索冷涩的背影罢!

凌可心颇有不解,疑惑道:“谷大哥的意思是?”

谷汐渊沉吟一番道:“唯有走一步,算一步,见招拆招了。”

谷汐渊心中陡然一凛,立时恭敬起来道:“原来璇玑真人竟然有了传人。”

凌沧也是冷笑:“常教主未免托大,你便真有如此自信胜过老夫?”

阿城饮下一杯酒,眼珠一转笑道:“守株待兔。”

只听屋顶上一人笑道:“劳烦凌先生记挂,常某已经到了。”话音未落,只见房上飘下六条人影。

那素衣少年站在一高大院门前,轻轻扣了扣门低声唤道:“师父,是我。”听屋内有人应道:“阿城么?进来罢。”

半晌,那老者吐纳完毕,长出一口气,缓缓睁开眼睛望着阿城慢慢站起温和道:“和汐渊都说明白了么?”

谷汐渊看着此人,忽然觉得有些面善,脑中灵光一现,回忆起了这个人的身型与说话语气,便道:“你是那晚的…”

那人道:“贱名不提也罢,你便称呼我阿城好了?”

那老者目送他离开后,转目望着夜空,凝视不语,有如一樽雕象。

“哗…!”雨,终于还是落下了,似女子的眼泪,悄悄地扣击着那个白衣男子的心灵。那一刻,他已默然低头。

凌沧轻轻揽住了凌可心道:“傻孩子,爹爹说行,那便是行。你切莫多想了。”

凌可心知他不愿提及往事,就也不再追问。眼睛余光无意一瞥,见一灰色白脸小兽正自探脑张望。凌可心眼中笑意一闪,捅了捅谷汐渊道:“谷大哥,那是什么?恁的可爱。”

天边那云,正红。

谷汐渊便也身出手掌,与凌沧“啪”一声击掌订下约定。

凌沧叹道:“天机图在我床下密室中。”

常虚极听了这话笑道:“这么说,凌庄主你认输了?”

常虚极面上得意之色一闪,道:“凌庄主不必如此紧张,常某特地请了个故人,他对凌庄主可了解不少,正好,让你们二位亲近亲近罢。”

铁面男子哼了一声道:“托义父洪福,我没死。”

凌可心杏眼含情,接过道:“谷大哥,这是我这辈子收过最好的礼物。”

凌可心近日与谷汐渊相处甚多,知他所讲之事必与近来有关,便点头道:“谷大哥请讲,可心在听。”

凌沧看了看那铁面男子,又看了看常虚极忽叹道:“罢了,常教主果然神通。老夫一生计较天下,却不料,落得个如此下场。”

白衣女子眼中倒映着这个白衣男子,映在她的眸子中,也映在了她的心里。

凌可心掩嘴微笑道:“玉面狸?这名字倒俊,只是这模样却是滑稽。”

凌沧慢条斯理地伸出一根手指道:“第一嘛我要你在剑歌大会时技压群雄,以你过去的声望,到时只要你肯振臂一呼,那天下英雄豪杰必是纷纷响应。”

凌沧究竟是谁?与谷家又有什么关系?他又为什么丝毫不抵抗就被人杀死?

阿城一怔,随即道:“终日孤独,生不如死。”

这一句话,无异于在谷汐渊耳畔想起一道晴天霹雳,震得谷汐渊险些瘫倒。

那人笑道:“如果师傅知道,定然欢喜极了。”

“笃,笃,笃。”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她下意识的动了动,却终究是止住了。仍是坐在那里,将那敲门声隔绝在外。

凌可心面上一红道:“想不到谷大哥也是来见爹爹的。”说着,望了望不远处拈须不与的凌沧一眼。

凌沧道:“不急,时候到了,你自然会知道。不过,你权且放心,老夫绝对不会让你做任何违背江湖道义之事,而且,便是让你做了,想必你也定然不会照办。”

翌日清晨,谷汐渊早早便到了落月山庄正厅,见凌可心穿了条绿绸软裳,头顶凤铭银钗,两颊扑了淡淡脂粉,娇俏可人,眼波似水,正笑吟吟的望着自己。

阿城“嗯”了一声点头道:“讲了,只是…”

凌沧脸色倏变,厉声道:“你怎么知道老夫的‘阕龙诀’的?”

凌可心点头道:“难怪。”

《落日谱》乃谷汐渊祖父北冥剑客晚年所创,主旨是为了压服‘剑荒’剑性,免除剑主受到剑灵反噬之陷。按谱上记载,这剑灵实则是一股逆于人体的真气,剑灵发作便是倒逆真气盈溢体内,内息紊乱。‘剑荒’乃天下第一等神兵,铸成出世之时已饱饮天地灵气。使剑之人会在无意间吸取剑内真气,虽然每次吸取极其微小,但这剑中真气甚是古怪,在体内凝聚不散。是故,人若使这剑久了,必会为剑中真气塞满体内,狂性大发,如若走火入魔。

“咚!”谷汐渊直直跪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他双目尽赤恶狠狠地盯着凌沧道:“你究竟是谁?”

凌沧笑了笑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谷大侠是否想脱困于此劫呢?”

想到这,他不禁长叹。

“轰隆!”穹苍处,一道闪电贯穿天际,将老姥峰映得光辉四溢。

凌可心惨笑道:“谷大哥,你莫要安慰我了,我看的出来,我爹的死根本没有任何线索对么?”

清秋幕府井梧寒,

谷汐渊看了看阿城,眼神颇为复杂,他顿了顿说道:“你的意思是说……”

“天机图!?”谷汐渊听了阿城的话情不自禁的惊讶道。

“谷大哥…”凌可心眼中闪过一丝柔情,她叹气,自己终究是无法狠心不见这个人么?

凌可心陡然见到谷汐渊,当真是喜不自胜。但谷汐渊又突然辞别,心中便一下乱了,一时间想不出半点挽留之语。

天姥峰,落月山庄。

那人应了,推门而入,一身下人打扮模样。那人走到凌沧身旁耳语几句,凌沧面色倏变,看了看凌可心道:“可心,你先出去罢,爹爹有事要做。”

谷汐渊不由得哑然失笑,却也对这人的身份感到怀疑。

凌沧道:“那功夫可以解除谷小子剑灵反噬之危,更可以使他自由御得那‘剑荒’奇剑。对他来讲,却是妙用无穷。”

凌沧看到这个铁面男子,大骇道:“怎么会…你…你不是…”

永夜角声悲自语,

姜白道:“确然无误。”

姜白点头道:“是。”

凌可心回房沐浴更衣完毕,已暂且收拾得心情,她听闻庄上来了一位爹爹极是看重的年轻侠士,正在设宴款待。按她的性格本是不欲理会。但念到自己父亲乃是庄主之位,自己理应出面。她装扮一翻后,前去见爹爹的客人,却不料,这个让自己爹爹无比看重的客人正是自己牵肠挂肚,朝思暮想的谷汐渊。

谷汐渊一怔:“?”

谷汐渊面色惨白,默然半晌,忽道:“凌姑娘,愿意听谷某讲个故事么?”

“只为他而舞,今生便只为他而舞!”她心中轻轻对自己念道。

谷汐渊为她美丽所震,也是一怔,但他定力超群,立即恢复了原先神态,向凌可心施礼道:“凌姑娘,你来的可比谷某早。”

凌可心正自瞧着谷汐渊出神,被他冷不丁这么一问,倒显得有些尴尬:“爹爹叫它凝玉寒潭。”

那绝美女子,一直在独行。

凌沧一笑,大袖一扬,一黑色事物带着劲风直逼谷汐渊面门。

风吹罢!

谷汐渊奇道:“若湖底真如凌姑娘所言,怎么会无冰?”

谷汐渊道:“凌庄主故去前,曾留下剑歌二字,谷某揣度,料想与害凌庄主的贼子定有莫大干系,当下我们并无提前找出凶手之法,所以便只有以静制动,等他们先出招了。”

谷汐渊点点头,不由得叹道:“凌姑娘,谷某无能,竟看不出丝毫端倪。”

阿城笑了笑道:“有些不干净。”

凌沧呵呵直笑:“知女莫若父,爹爹虽老但还不至于糊涂,难道连女儿的心思还看不出么?”

凌可心突然抓住谷汐渊的手哽咽道:“谷大哥,你便真的连一个机会也不肯给我么?”

凌沧又是一记冷笑:“好啊,那你边去罢!待剑灵噬体,你便与那藏星寒再无分别!也要做个嗜血滥杀的恶魔!”

常虚极“呸”了一声道:“那老匹夫狂妄自大,素来不把常某当人,我早就想他把碎尸万段,待我破得天机图之迷,一统宇内时,方叫他知道常某的手段。”

凌可心终于停下了舞蹈,幽幽地盯着谷汐渊一言不发。谷汐渊被她这眼神看得无端慌乱,讪讪的说不出话,只能向凌可心干笑。

凌沧伸出手掌道:“击掌为誓。”

凌可心嘴角略微上扬,强笑道:“多谢谷大哥,我自然理会得。”

潺潺水影,淡淡叹息。

那人笑了笑道:“其实我师傅你是认识的。”

谷汐渊话未说尽,凌沧已摆手打断道:“谷大侠,老夫只是让你陪陪小女罢了。老夫近日事物繁重累体,实在分身乏术,老夫看你乃正人君子,不会对小女做出什么无礼之事,才望你陪小女数日,已寥解小女的寂寞罢了,谷大侠,你怎么这样想呢?”

碧蓝天空,只余孤雁,苍茫划过天边。

这人正是道天教主常虚极。

绿绸柔衣,华美清丽,好似仙女。渐渐,她舞成一团绿焰,炽热的焰火。

谷汐渊一时似醉,竟有些陷凌可心的温存之中。他忽然伸出手重重掴了自己一掌,心中骂道:“你已经有素素了,还不知足么?”

凌可心出了凌沧书房,想到这几日可以与谷汐渊朝夕相对,心中不禁一欣喜,甜丝丝的甚为受用。

随着烹烤时间的推移,獐子也逐渐显出金黄之色,不时有油“滋滋”声发出,听起来极为诱人。谷汐渊掌握好了时间,撤去火架,对一旁的凌可心道:“凌姑娘,可以”却发现刚才还在身旁的凌可心已经不知去向了。

凌沧冷笑道:“好罢,那你我便来等等这正主儿吧。”

数峰清苦,商略黄昏雨。

凌可心叹道:“谷大哥,下步你打算怎么做?”

“谷大哥”

谷汐渊紧紧攥住手中的铁卷,呆了片刻,叹道:“能否告诉谷某阁下究竟是何方神圣?”

凌可心心中蓦的一震,隐约猜想到了什么,却始终在胸腔中凝滞说不出口,只能呆呆的望着谷汐渊。

谷汐渊仍是闭着眼,面上已是说不出的痛苦:“其实,素素爱的是他。我想,星弟也是该知道的,或许说…星弟也是爱她的罢!只是…星弟知道我对素素的情意,是以,他非但没有接受素素…反是竭力的撮合我们…”

谷汐渊双手紧握,关节已被掐的泛白,他面色铁青,眼眶中隐隐有泪渍。谷汐渊忽然狠狠掴了自己一个巴掌,声音嘶哑道:“只是,我这个好兄长…我这个畜生,别说对他感恩…反而…反而…”说到这里,谷汐渊已是泣不成声,他双腿一软,直挺挺的跪倒在地,双手不停的掴着自己。

凌可心仿佛已经猜到了后事,站在那里呆呆不语,不觉间,也是泪流满面。

深埋在心中的秘密,一朝对旁人吐露,谷汐渊往日的气度已经荡然无存,此时,他只是一个可怜亦可恨的人罢了。

“反而…反而将他打落悬崖…”凌可心听到这句后,走到谷汐渊身前,轻轻揽住谷汐渊的头,把他抱在怀中,抚着他面上的泪痕,望着远方,看那朝日,也看那白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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