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澈去厕所擦了擦被沾湿内裤,刷了一会英语单词。等到九点二十五分,公司员工陆陆续续回来。大家相互微笑问早。
“小澈今天又是第一个来。”前台是个三十多岁的已婚妇女,以前开门是她的工作,发现顾澈经常第一个到之后,把开门钥匙给了顾澈。
其他人听到,纷纷说顾澈真努力,是个好员工云云。
顾澈入职半年,但已经摸清楚了职场的一些潜台词。大家都赞扬他的时候,不代表他有多厉害,而是在提醒他——你的存在已经特殊了。
顾澈适当地露出一个难堪的表情,说:“我男朋友他今天有点灵感,想我早点出门,他好在家创作。”
众人听到后,表情稍缓,但故作安慰道,“不是张姐我说你,就算是五年感情,你那男朋友也太不像样了。都奔三的人了,一份正经工作都没有,还要你养着。”
“照我说,小澈你这容貌,这身材,还有这工作,要什么男人没有。干嘛非得挂那一棵歪脖子树上。”
“唉,小澈你这人就是太善良了。一个要什么没什么的男人,不就大学陪你聊了会天,你这都放不下。”
顾澈苦笑,“阿司他没你们说的那么差,他偶尔还是会做做家务,煮个饭。我们都是男人,平日也没什么开销。”
顾澈的模样在其他人眼里就是强撑脸面。顾澈口中的偶尔做家务,也都被脑补成了那男人吃软饭不说,还不做饭,不做家务。
这样一想,大家对顾澈第一个上班的事情也不在意了,又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后各自散去,坐到自己的岗位上摸鱼。
顾澈心虚。他其实不想抹黑庄司,刚被问起对象的时候,他兴致勃勃地说庄司的好话。然而顾澈发现公司的人听不进庄司才华横溢,反倒捉着庄司待在家里,没工作,收入不稳定这件事翻来覆去地问。
顾澈都来不及说房子是庄司的,这些人就迫不及待地把庄司定型成一个软饭男。他越是急切地澄清,大家越是不信。
他想了几天才明白,大家根本不是想听真话,而是想听自己想听的话。
经理踩着最后一分钟打卡进公司,经过顾澈的办公桌时丢下一句泡咖啡。顾澈泡好咖啡,敲开办公室的门,闻到办公室里浓郁的韭菜盒子味。
顾澈放下咖啡,一抬头,对上经理的视线。那眼神带着审视和估量,要不是他知道经理性取向为女,他都怀疑经理对他有恶心的想法。
“等会。”经理叫住了顾澈,目光又在顾澈的脸上看了一会,说:“小澈,你进公司也有几个月了吧。”
这句带有深意的话让顾澈心中一喜,期盼着经理辞掉他。但顾澈面上不显,回答道:“是有好长一段时间了。”
快炒我,快炒我。
经理放下手里的韭菜盒子,轻咳一声,“那这周末去买套好点的西装,买好一点,别太寒酸。下周一跟我去见几个客户。”
顾澈心中一紧。他就知道没有好事,不知周一是去背黑锅还是挡酒。
经理又报了几个菜名,让顾澈去提前订合适的饭店。顾澈听到菜名和酒名,就感觉到不对劲,等经理说了这顿饭的预算,更惊了。
“这次预算这么多?”顾澈忍不住问。比往常招待的大客户还高出三四倍,完全是五星级饭店的预算了。
经理没有回答,只是又重复了一句,“这次客户很重要,可别穿太寒酸了。”
顾澈怀揣着不安去找适合的饭店时,五个男人在私人群里开启了群语音。
“他怀疑了。”庄司戴着蓝牙耳机,将刚买回来的食材分类放进冰箱里。这家明面上只有两个人住,但其他人过来的时候,也会吃点喝点,东西消耗得特别快。
“一天五次本来就招人怀疑。”庄伞坐在电脑前,手指快速敲打键盘,一行行代码快速往上走。
“那按回以前那样?”庄洱躺在酒吧的床上,张嘴打了个哈欠。一夜没睡的他困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