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以前,是予谦。
外面,风雨已停。她很庆幸,安安没因此变得血腥残暴。
唐予谦收起厉色,他以为他们是一家三口团聚,没想到事情会变成那样。
安咏絮从床上坐起来,身子还有些虚软无力,她知道这是在兰园唐予谦的房间了。
一句老人家要求门当户对解释了今晚发生的一切,于是对于此次事件的结论就是——唐老看不上安咏絮,就和慕家说好了让他们接收这孤儿寡母,永绝后患。
唐予谦过去拍拍他的小脑袋,“去找少羿叔叔看看你的病好了没有。”
秦少羿可是说是被人拎过来的,忙到天破晓,总算稳定了母子俩的病情,随便找了间客房一同栽到床上就睡了。
她嗔怪地看向儿子,“快去找少羿叔叔看看你病好了没有,好让妈妈放心。”
说到这里,看到他脸色更沉了,她连忙道,“安安不是我生的。”
“如果我不去,你是不是死了也不会想到要找我?”他瞪她。
“……”要他打跑自己吗。
安安都烧成那样了,喝不下药,也不送去医院,压根就没有把安安真的放在第一位做考虑。
但是一看到他们出来却都不敢说了,个个纷纷让开一条路,让接他们的车子开过来。
有胆大的记者上前问,“唐总,请问这是怎么回事?您能给我们说说吗?”
安咏絮的梦里,都是血腥的画面,被打得浑身是血的唐予谦,还有她化为血水的孩子。
他笑,“那不一定是坏人,是你妈妈思念的人。”
是不是她梦里喊出了什么不该喊的话?
……
她梦里的恶梦有他?
安咏絮诧异,“你怎么知道?”
“睡吧,爸爸陪着你们。”他对安安说。
“我马上去!”安安说完,噔噔噔地跑下楼了。
安咏絮心里咯噔一跳,不安地看着他。
安咏絮只是笑笑,爱怜地摸着儿子的头,心里终于回归宁静。
睡在她旁边的小家伙已经醒过来,对他说,“爸爸,妈妈是做恶梦了。”
安安偏着小脑袋思考,安咏絮轻笑,她跟一个四岁大的小孩子讲这些干什么,他也听不懂。
“以后我会保护妈妈!”安安又坚定地说了一次。
唐予谦看了她一眼,对记者道,“那则声明是长辈自作主张,老人家要求门当户对。”
“唐家特地发出声明,我以为……”她哪里还敢找。
安咏絮知道安安是被慕奕天他们这一次的行为给吓到了,笑着轻拍他的背,“你不认他们,他们还是你的外公外婆,是生你的妈妈的爸爸妈妈。”
说到这,安咏絮担忧地看向他,“安安,你和妈妈还生活在一起,但他们还是你的外公外婆。”
只是,她真的没想过阎洛会私下里跟一个小孩子这样说话。
她梦的是以前吗?
“现在,你必须回答我两件事。”他忽然声音冷肃。
走出房门后,忽然又探回小脑袋,“妈妈,你梦里那个叫‘以前’的人是谁?爸爸说那是你思念的人。”
和以往喊的不同,带着几分小心翼翼,一双滴溜溜的眼睛仔细地看着爸爸的脸色。
唐予谦看着她眼里一闪而过的惊慌,蹙了蹙眉,声音冷冽,“安安是在我之前怀上的,还是我之后?”
安咏絮错愕,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这么问,一股屈辱袭上心头,但是,想到那天林晚苏说的话,她就理解了。
两件事,是要问当年流掉孩子的事吗?
“妈妈,以后是不是再也不用见到那些坏人。”安安昂头问。
以前慕家人确实想动过把她弄死的念头,因为她死了,阎洛就插不了手了,安安就自然归他们了。
安咏絮愤然,他怎么可以跟一个小孩子说这种话,连弄死这些字眼都说了。
唐予谦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的女人,对她,他真的是毫无原则可言。
“你还真能耐,把自己折腾到昏过去。”他不悦地斥责。
唐予谦那恍若沉静千年的眼眸波澜汹涌,震惊地盯着她。
安咏絮以为他早就查到了的,原来没有,想来应该是当年的误会造成他认定安安是她和慕奕天所生吧,就像那天林晚苏说的那些假设一样。
她垂眸,把安安的身世娓娓道来,其中没忘记强调她当年之所以和慕奕天认识,甚至进酒店的原因。
“所以,你是要告诉我,你当年所谓的更好的选择还另有其人?”唐予谦冷眯起眼,心中并没有因为知道安安不是她所生而愉快多少。
安咏絮差点脱口澄清,但是还低头抿嘴不语。
“安咏絮,你最好跟我说实话。”唐予谦靠近了些,声音很低,却也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