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山一字一句都听在心里。谁说农村人都是憨厚朴实的?这两个人看着都是老实人,可这昧心的话可是张口就来。
老二媳妇不知是没听道还是故事不理,头也不抬,继续哭个不停,干脆把头埋到盖着尸体的被子上,继续哭着。这老二家的院子并不高,是用石头做底,上面垒得土坯墙,大概有一米半高。正因如此,昨晚钟山才能轻而易举地将小七丢进去。这样的墙不只是老二一家,附近村里大部分都是如此,这墙主要是挡牲灵出入的,至于防贼,这个时候基本还可以达到夜不闭户,要是有人偷东西被抓到后,那可是重罪。
小懒父亲先进了屋里,钟山紧随其后。
“没事没事,大哥忙你的就行,你弟妹那事,唉,也不好说,麻烦,你们去了也帮不了什么忙的。”小懒父亲忙答道。
老大抹着泪,走了过来。
小懒父亲低声说道:“弟妹,节哀顺变。我也是你们路过门口的时候才知道,怎么二兄弟好好的就……昨天还在我家帮忙呢。”
小懒父亲告诉钟山,这门板是充当灵床用的。此时院们都是木头做的,两扇,很轻易便能卸下来。
不消片刻,二人便走到了老二家门口。
此时,门外正聚集了十几号人,忙着给门口扯白布等,还有几个闲着没事的,在墙根底下抽着烟,低声瞎扯着什么。见钟山和小懒父亲走了过来,纷纷笑着打声照顾,然后再无声音。
院子里也有七八个男的,在忙着盘露天灶台,还有几个正将刚刚卸掉的门板抬到屋里。
“兄弟,谢谢你过来看看。你家弟妹着了灾,我还没顾上过去看看,家里实在太忙,也没脱开身。”老大很是客气地说道。
老大看到钟山站在身后,一直注视着他,忙问:\“这个小兄弟是?”
此时的老二媳妇虽然哭声很大,但是表现得却比刚才冷静了许多,或许是被小懒反驳的没有话说,只是抬眼看了看小懒父亲没有说话,既而低下头继续抱着老二的尸体哭。
“好,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我尽量去做。”老大说。
“我想问二婶一个问题,不知道可不可以?”钟山盯着一直埋头哭的老二媳妇。
老二媳妇此时才慢慢地抬起头来,冷冷地说:“有问题你就快问吧。要是能我家掌柜的问活了,你问什么我说什么。”
钟山心里已是恼火,但是面上却不能表现出来。然后深吸了一口气,慢慢问道:“他是什么时候离开家的?”
钟山问这个问题自是有道理。一是确认下是不是如昨晚老二所言,要争取赶第一个给父亲改坟去,二则便是想试探下老二媳妇是否说了实话。
老二媳妇坐直了身子,想了想,然后说道:“那个时候是几点我也不知道,但是后半夜准有了。昨晚上,他说什么也睡不着,一会儿坐着,一会儿躺着,心神不宁的。我就问他怎么回事,他说前天晚上做了一个梦,梦见爹说想他们了。到了后半夜,我都困的不行了,他就说出去趟。我问他干嘛去?他只说给父亲坟地填填坟去,说着就穿上衣服出去了,我要跟着,他也没让,谁承想……”
老二媳妇说到这里,又呜呜地哭了起来,说不下去了。
“二婶节哀顺变。如此说来,他是后半夜天不亮就出去了?那么黑没带个手电什么的?”钟山又问。因为早晨到那的时候,钟山在周围并没有发现什么照明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