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闹翻
小满随他一道上楼，煦和的房间在西厢，外头还是旧式的雕木门，一推开门，内里又是完全西化，地上铺着地毯，吊灯、留声机、沙发一应俱全，最显眼是个硕大的木架子，专门拿来摆雕塑，大大小小的作品一样样整整齐齐摆着，他床边上甚至还立着个一人高的塑像，蒙着布看不见内里。
小满在沙发上坐下，目光不由自主好奇地留在那个塑像上，煦和看出他的心思，笑着过去掀了开来，原是一尊断臂维纳斯。
小满开玩笑说：“你这是金屋藏娇？”
煦和笑道：“初学雕塑时一位先生送的，夜里和这位‘娇’对看着，实在是睡不着，只好寻块布把她藏起来。”
话一落下，两个人都笑了。
这会儿，时间已经不早，坐着轻松闲谈，不知觉就近了饭点，煦和便起身道：“走，我们去外头吃饭。”
两个人才到楼梯口准备下来，就听到说话声，迎面正撞见了另一拨人。
两人往下，而他们正往上，目目相对，免不了都顿下脚步。
煦和喝下那口茶水，眼睛漫不经心地看着窗外，似是滞了一下，回转过脸来时，又是惯有的笑脸，“她出外观光去了，好像是去的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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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才只说了半截，又顿下来，因为看到她已经没有一丝犹豫地点了点头。
那位一听，嘴立即造作地朝边上一撇，反还有些责怪地向他道：“你这小囝，难得朋友来，怎不在家里用饭，我这就让吴妈去弄几个小菜。”
他们说着话，中间其实还夹了个煦和，但是他一声不响，只自顾自地拿着一本书心不在焉地看。
煦和又向他姆妈说：“我和朋友出去吃饭。”
这一下子，又轮到婉晴不言语了。
立在她身后几节台阶上那几名衣着光鲜的男女，彼此也在不露声色地投递着眼神，又一道发笑，也不晓得究竟在笑什么。
她就略一点头，脸上堆起一种客气的又有些居高临下的笑。
他的神态有些愧疚，还有几分尴尬为难，说不下去了。
听得煦和唤那女人一声“姆妈”，他才反应过来，忙也向她问好。
她话是这样说，却只是惺惺作态，一副留人的样子，但并没有实际上的行动，明显只是做给旁边人看的。
那时候小满就觉得，提到婉晴，煦和总有哪里不大自然，然而直到开学，他方才知道，他们两人竟是闹翻了。
不论小满去问哪一个，他们就像商量好了似的，回答他的只有同一句敷衍的话：“没吵架，没有缘由。”
刘掌柜察觉了，却也不在意，见她还有些发懵，便又正色补充：“我跟老何要去上海选一批布样，你正好跟过去学点儿……”
菜馆里没有几桌用饭的人，很是安静。
这时，打盹儿的醒过神，说闲话的停了下来，几道目光悄无声息地投向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