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若生见状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而说道:“对了,我方才发现他的外伤也挺严重的,你记得再拿些金疮药和止血丹,顺便替他清理下身上的血污,我先去回房歇息了,这几天本公子为了找你们,可是一刻都没闲着。”
言毕,那紫袍医者也不等谢陵风应下,便径直阔步出了门,临走前还不忘替他俩把房门也关上了。
身伤易治,情伤难消,若问此情何解,恐是连这名风流成性的医仙大人也无计可施,为今也只得静观其变。
白驹过隙,日月如梭,西海神界虽漫长,但两日也不过是转眼之间。云青崖是被一阵嘈杂的捣药声吵醒的,待他睁开双目,发觉自己正躺在竹床上,头顶是药阁的天棚,上面铺着一层厚实的茅草。
“…呜。”云青崖浑身无一不在痛,他试着动了动酸软无力的四肢,缓缓从床上撑了起来,抬首间便瞧见兰若生翘着二郎腿,正坐在一旁用药杵掏弄着什么。
“哟,醒了?睡美人都躺了两天了,总算舍得清醒了。”兰若生停下动作,笑眯眯地走上前,扯过云青崖细白的手腕搭了上去,探了一会儿脉后说道:“恢复得不错嘛,习武之人的身子骨就是本公子这手无缚鸡之力的要强多了。”
云青崖刚刚清醒,神智尚有些浑噩,使劲眨了眨眼才总算明白过来,沙哑着嗓子轻声问道:“白泽,我怎么在这儿?陵风呢?”
兰若生闻言微微一愣,随后收回手,敛去面上的戏色,叹气道:“当然是老谢那家伙把你抱来的,不过他方才已经走了,你来的时候不仅浑身都是伤,还中了很深的寒毒,只剩下半条命了。”
说罢,兰若生从案上倒了一杯茶水递给他,云青崖伸手接过却因为腕间的疼痛猛得抖了一下,差点就将茶杯掀翻了,直到兰若生实在看不下去上前帮忙扶稳,他这才艰难的将茶水饮尽。
“喂喂,小心着点,你这手腕可是刚接上,这几天还是养着吧,也莫要在弹琴练剑了。”兰若生从他耳边絮叨个不停。
云青崖放下茶杯掩唇低咳了一声,而后愣愣地看着自己尚在胀痛的的手腕,白皙的肌肤上仍有几道狰狞的淤痕未消,瞧着格外显眼。
“咳咳…我知道了,多谢。”他说着就要翻身下榻,兰若生见状急忙上前阻拦道:“你伤还没好呢,又要去哪儿?”
云青崖神情恍惚,目光迷茫呆滞,碧色的凤眸失了往日的光彩,他整个人失魂落魄的,不断低声重复道:“我…我要去找陵风…”
兰若生闻言无奈的轻叹道:“不行,且不说你现在身子虚弱跟本下不了床,而且老谢他现在也需要自己冷静冷静,所以你们还是先暂时别见面了吧。”
“……”
听到这番的劝告,面前那名清瘦的素衣美人更加落寞,敛眉垂眸不再言语,俊秀苍白的脸庞上露出哀伤郁结之色。兰若生见状苦笑一声,问道:“本公子还真是搞不懂,他明明将你伤成明明了这副模样,你为何还要去找他?”
云青崖摇了摇头,低声回答道:“此事原是我有错在先,不该一直隐瞒他,所以陵风他才会这般生气…”
兰若生扶了下自己的额头,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开口道:“青崖啊青崖,平常也没见你这般温吞忍让,为何你一遇到老谢就像变了个人;除却寒毒你的下身也有很严重的撕裂伤,他这哪是强迫啊分明是凌虐,倘若你是一介凡人恐怕早就死在床上了…”
“咳咳…我没事的…咳…真的没事。”云青崖听到他滔滔不绝的露骨之言,忍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惨白的脸颊染上几抹病态的绯红。
兰若生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无奈地说道:“得了,你们俩的事本公子才不愿掺和,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不过有一点…”
紫袍医者语气一顿,神情忽而变得凝重起来,缓缓低声道:“青崖,莫怪本公子没提醒你,老谢这人偏执得很,若是当朋友肝胆相照也就罢了;若是要当道侣,他未必与你相合,你性子本就柔软,如果再一味地顺从他,难免不会受其所控,被其所伤。”
作为两人共同的朋友,兰若生这番话无比的坦诚,他置身事外,自然看得清明许多,他也曾想过倘若有一天谢陵风真的妄顾礼法,选择肆意发泄心中之欲,那云青崖会落得什么后果…
而榻上之人听罢又静默了片刻,随后抬首看向他,唇边扬起一丝淡笑,但那笑意却不及眼底,莹润的碧眸中唯有憔悴与苦涩。
“我知道了,谢谢你白泽。”
“唉…谢就不必了,本公子摊上你们俩这种麻烦朋友也是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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