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咸不淡地说:“真热闹。”
几个人上前来迎,毕恭毕敬地行礼:“指挥使大人,李大人候您多时了。”颜如玉没有下马车的意思:“本使是来送嫌犯的。”说罢他抬了抬手指,知树从马车后带着桑落走上前来。
众人一看到桑落,顿时又闹了起来:
“就是她!就是她!”
“妖女赔钱!”
“妖女偿命!”
莫星河站在人群外遥遥望着,看不见桑落,只看得见乌黑的车顶。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动用鹤喙楼的人,甚至自己也不能现身。
这一瞬间,他有些后悔。如果当年让颜如玉当上鹤喙楼楼主,那么,此刻坐在马车里的人就是自己,站在桑落身边护着她的人也是自己。
绣使举着刀,看似是押着桑落,却又巧妙地将她与那些沸腾的人群分隔开来。
李尚禄听见动静,也顾不得身份脸面了,捂着官帽跑出来。颜如玉懒散地挑挑眉:“李大人,民怨如沸,人先借给你,待事情完了,再移交直使衙门。”
说罢还将锦帘放了下来,作势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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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尚禄上前一步道:“颜大人,还请留步。案子已移交绣衣直使,怎好再送回来?”
知树冷声道:“李大人,物证还未移交,手续未结,如何算得了移交到直使了?”
“不过是一箱子东西,今晨刚整理好准备送过去,就遇到这样的事。”李尚禄心底暗喜,幸好刚才听说出了事,幕僚就使人从养心坊将那一箱物证抬回来了。
他递了一个眼神,幕僚就让人将那一箱东西从府衙里抬出来,知树却不肯接:“指挥使大人说了,东西未交,就不算移交,这可不光是直使衙门的规矩。”
这一来一去的,费了不少光景,轿子里的福来已疼得难以支撑,轿子外江康低声提醒他:“记清楚了,你是银子从丹溪堂买的‘不倒翁’,别的一概不用说。”
福来咬着牙,刚要站起来,那处痛得钻心,像是被人拦腰斩断了一般,整个人朝前扑,手揪着轿帘,一拽,轿帘被扯断了,整个人扑了出来,倒在地上。
“死人了!”闵阳安排的人见状立马扯着嗓子喊起来,“死人了!丹溪堂的药医死人了!”
这样一喊,李大人生怕出了人命,立刻让一个仵作过去查验。仵作提着箱子跑去看了,又倒回来说:“还活着,可要送医?”
李大人努努嘴,示意仵作去给颜如玉回话。
仵作一靠近,绣使哗啦啦地从马背上翻身而下,刀子一挥,将轿子、绣床以及扯着嗓子喊的江康,与众人隔开来。
刀刃闪闪,寒光林立。
百姓们被这阵势吓了一大跳,不自觉地退了一步又一步。
颜如玉坐在马车上,懒洋洋地道:“本使只是送人来给李大人的,全凭李大人做主,不用来报。”
李尚禄眉头抽了抽。
绣使监察百官,就如同头悬利剑,让百官如坐针毡,谁敢当面胡来?
福来昏昏沉沉、迷迷糊糊地,支棱着半个身子朝向李大人,将江康嘱咐的话说了,矛头直指桑落:“就是用了‘不倒翁’,求大人做主.”
绣床上的小四、小七还各自与娘粘着,也不忘说一句:“用的就是‘不倒翁’。”
李尚禄原想将人带进府衙审理,可抬头一看,颜如玉正坐在马车里端着茶盏吹着茶汤慢悠悠地品茶,没有半分入府衙的意思。
总不能将他晾在这里。李尚禄心中长叹一声,转而问道:“桑氏,你可认罪?”
桑落上前一步:“大人,他们用的并非‘不倒翁’。”
江康吆喝起来:“还不承认是吧?我三个兄弟,还有轻语楼的娘,难道还能诬赖你不成?”
他取出瓷瓶,双手奉给衙役:“此物就是丹溪堂所售的‘不倒翁’,还请大人明鉴。”
衙役接过瓷瓶,呈给李尚禄,李大人打开瓶子嗅了嗅:“桑大夫,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话说?”
桑落眉眼清舒,毫不畏缩地站在刀刃之间:“回大人,瓶中是否是‘不倒翁’并不重要。”
话音一落,众人又闹起来。
大夫卖熟药出了事,居然说药的真假不重要,还有什么重要?
简直是强词夺理!
人群中还有人拿出怀中的“不倒翁”朝桑落砸了过来:“丧尽天良!医者无德,草菅人命!”
绣使将瓷瓶抓在手中:“大胆!指挥使大人在此,何人胆敢造次!”
颜如玉让绣使将瓷瓶递给李尚禄。李尚禄打开嗅了嗅,与江康给的那一瓶闻着一样。
他冷哼一声:“桑大夫,众口铄金,本官劝你莫要抵赖,早早伏法!否则,刑罚无情,谁也救不了你!”
说得义正言辞,不容抗拒,好似她不认罪伏法,就要杀了她。
江康跪在地上苦苦恳求:“大人明鉴,妖女桑落用了这等谋财害命之药,岂能轻饶!可怜我三个兄弟,虽非血亲,却如手足一般,如今临街受辱,还断了香火,没了子孙,而罪魁祸首还企图狡辩脱罪!恳请大人为草民做主!”
言辞恳切,字字泣血,说着说着还捏着袖子哭起来,在场男子纷纷动容。
李大人闻言,先瞟了一眼颜如玉,见他充耳不闻地捏着一本卷宗读着,李大人眉头一皱,似有切身之痛一般:“本官定不轻饶!”
桑落也瞥一眼颜如玉那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心底暗咒一句“颜狗”,演戏当真是一把好手!
“药真药假当然不是最重要,”她抿抿唇,看向江康:“最重要的事,难道不是把你情同手足的兄弟从地上扶起来,尽快送医诊治吗?”
众人突然回过神来。
没错啊!
那个人看起来痛苦不堪,栽倒在地,竟也不去扶一把?尤其是绣床上那两对,姿势当真不堪入目,实在有碍观瞻!不送去诊治,反而这样带着游街示众,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一般。
江康冷笑道:“好一个断人子孙的妖女!当着指挥使大人和李大人的面,人证物证俱全你都不认账,我若静悄悄地送去别家医馆了,说不定你又要说是别人医治坏了,更不认账呢!更何况,我兄弟这个模样,哪里还治得好?”
众人一听,又觉得当真有理!只要送了别家医馆,肯定不会认了。
但凡是个男子都明白,这可不比骨折了可以接骨,那处断了,是接不起来的。
桑落闻言,仍旧站得笔直。她想了想,向前迈了一步。
绣使们也迈了一步。
百姓们下意识地退了一步。
她又迈了一步,两步,三步。
江康瞪大眼睛,张开手臂:“妖女哪里逃!”
桑落不以为意地睨他一眼,又走了几步。停在福来的面前蹲下来,当着众人的面,拉开了他的亵裤。
改了好几遍。但是还是不满意。可能晚一点还会再修改一些细节。明天大家再下载一下。
感谢理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