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给你的,不过是复制了你Ai的月形,将它当作我羞於释出的心
好像在春天,或者是冬天的尾巴。
这是要我怎麽猜?
「老师,我想请问一下,温翎家里的情况怎麽样?」我清点手中的纸页讲义,装作随意一提的问着,眼神却往办公桌上繁多的资料瞥去,身T莫名的紧绷。虽然办公室里闷热的暖气驱散了身上的寒意,但我此刻更想感受外头肆意流畅的冷风打在脸上。
高二下学期,二月中旬开学的几天後,温翎又请了假,与以往短暂的一、两天不同,我已经一个礼拜没在教室另一头的位子看见他了,老师却没对此有任何解释,还是我主动提起帮他整理作业,才有了现在的情景。
「因为我去他家里时,从没见过他的家人,他又请了这麽久的假,就想说是不是有什麽困难?」我又不明所以的解释更多,就算老师根本连抬眼看我的基本回应都没有,我却衍生出心虚和不安。
「温翎家中的事老师也不太了解,只知道他现在是由姨妈照顾的,你别担心,如果需要的话老师把他家的连络电话给你,我找找啊──」老师从桌案抬起头时,我已经抱着厚重的作业在旁出神地想着,即使在听见回应的下一秒,我就忘了脑中闪过的无数念头。
「在这里,你记下来吧。」杂乱的桌面堆叠着各种资料,老师指了指其中一张,我接过後浏览着上方的内容。
是学生的基本资料单,简易的格式,白底黑字,身分证号和其他重要个资都被遮挡住,我的视线在家中电话一栏停顿几秒,准备将资料还回时,脑海闪过的一个想法,使我又往上头瞧了几眼。
「记好了吗?」我点头,把单子交还给老师,方才的情绪在这几秒中消弭无踪。
「感觉你们的关系很好呢,温翎的成绩也因为有你而稳定进步,剩下的学期也要请你多帮忙啦。」
「我和温翎是朋友嘛。」我拨弄着纸本的小角,心不在焉的回应着。
「很好的朋友。」也是因心思飘远,我没有多琢磨字句就说出了口,像羽毛般轻柔的口吻,就如我挂记的他。
「不会还在睡吧……」我久立於门前,踌躇地看着泛出水蓝sE泽的窗户,那忧郁的光泽阻隔了屋内动静,使我犹豫一会後,才像初次造访时轻敲门扉,而不是按响门铃。
在得到回应前的等待,我小心地翻找外套口袋,触m0到冰凉的圆润玻璃後,放心的轻吐了一口气。
在我拉上口袋拉链後,门正好被拉开了。
「请问你是?」一位素未谋面的妇人前来应门,在她尚未明白我的来意前,我就大概知晓她的身分了。
「您好,我叫苏梓旭,是温翎的朋友,您是他的姨妈吧。」或许是因为我话中的朋友一词,妇人面上的表情从明显地愣住後,转变为喜笑颜开。
「小翎的朋友!那你快进来吧,外面凉。」我被她带进屋内,和我前几次拜访一样,屋里的家具维持着整洁且简约。妇人让我坐在宽大的沙发上,亲切地让我叫她江姨就好,又转身要去准备点心。
我连忙地跟进厨房,说着前来的目的,并在一番推辞後,重新坐回了使T0NgbU深陷软垫的沙发。
「难怪小翎的笔记这麽齐全,原来是有你的帮忙,真的很谢谢你对他的照顾。」江姨这时就像市场常见的热心婆妈们,但也许是她低沉的嗓音透着一GU沉稳,因此话语中的兴致高昂并不让人觉得烦躁。
「不会的,我也想过以他的生活方式是怎麽过日子的,都是由您照顾他。」当我这麽说後,江姨的脸sE忽然收敛起了欢喜,慢慢地被平静又挣扎的神sE取代。但真正让我惊讶的是,我竟然毫不意外地看着一切发生,如此冷静的就像早有预料。
在我察觉到自己变化的同时,江姨开始说着她照顾温翎的日常,不只回答了我问题,也一并将她未与他人诉说的经历道出,她在结语的神情,就像我无意中对温翎倾述时的反应。
「不过,江姨您这样忙得过来吗?除了社工的工作外,还得cH0U空来照顾温翎。」我梳理着接收到的资讯,纵使是以几句话潦草带过的年月,却也是在从头回想後,以口舌道出的真实,其中夹杂的痛楚和情感无法言传。
「他毕竟是我的外甥,怎麽可能完全不管,就算忙也是我选择的,没得抱怨。」江姨的声音变得低哑,但还是沉稳而动听,她的脸sE也趋於宁静,布满细纹的薄唇泛着疲惫的柔和,深sE的虹膜和瞳孔里融合着忧愁的温柔。
我看着她,不自觉的想到温翎偶然流露的惆怅,两人都是这般的和缓、静谧,却不完全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