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奔雷执事
楚宁摩挲着牌面凸起的“十品“二字,耳边仍回荡着演武场震天的惊呼。
然而未等他跨出院门,阴影中已有人影蠢动。
“周教习的刀都敢折.这小子活不过三天。“
“听说有人悬了红,一条胳膊十两银子。“
窃语裹着寒风掠过耳畔,楚宁脚步未停,褴褛布衣下雷纹暗涌。
他太清楚这座武馆的规则,捧高踩低,弱肉强食。
今日他碎的是周教习的刀,明日碎的可能就是自己的头。
酉时的药池本该氤氲着锻骨散的苦香,此刻却泛着诡异的靛青色。楚宁指尖刚触到池水,皮肤便泛起细密血珠。
“新方子?“他斜睨守池的杂役。
杂役脖颈涨红,眼神躲闪:“甲院特供.淬、淬体效果更好。”
“王家的银子烫手吗?”
那杂役脖颈一缩,手中药勺“当啷“坠地。
未及逃窜,已被楚宁掐住咽喉按在池沿,雷纹顺虎口爬上对方惨白的脸:“胆子不小,敢在武馆动手脚?“
话音未落,楚宁已掐住他咽喉按入毒池。
楚宁俯身低语,“说!到底是谁指使你的?”
靛青药液沸腾如活物,杂役惨叫着挣扎,裸露的皮肤迅速溃烂流脓。
“是、是周教习逼我……“杂役喉骨咯咯作响,“他说若不成,就告发我偷盗武库……”
楚宁松开手,惨嚎戛然而止。
话音未落,药房木门轰然洞开。
周教习负手而立,阴鸷目光扫过沸腾的毒池,厉声喝道:“楚宁私改药方,残害同门!来人,押入刑堂!”
四名持棍弟子应声围上,却在触及楚宁周身雷纹的刹那被震退数步。
周教习眼底闪过一丝慌乱,袖中暗扣淬毒银针,正欲偷袭,忽听廊外传来一声暴喝:“刑堂何时轮到你周坤发号施令?”
雷万钧大步踏入,九品威压碾得青砖龟裂。老者须发皆张,目光如电扫过周教习:“甲院药池乃武馆重地,何时容得你越权插手?”
周教习强作镇定,掏出一卷泛黄册子:“馆主明鉴!此子入武馆不足半月,却屡次私斗伤人,今日更在药池投毒,人证物证俱在!”
楚宁嗤笑一声,甩开杂役,从怀中摸出半包赤蝎粉:“周教习不妨解释,武库严管的毒物,怎会出现在杂役手中?”
雷万钧接过毒粉,指尖摩挲封口处的王家私纹,脸色骤沉。
周教习见状不妙,突然暴起,袖中银针直射楚宁咽喉!
“铛!”
锈刀出鞘带起紫电,银针被雷劲绞成齑粉。楚宁刀锋抵住周教习喉头,冷声道:“不如说说,王家许你几成抽水?”
“够了!“雷万钧一掌拍碎案几,眼中寒芒迸溅,“楚宁暂押地牢,待老夫查清原委再行发落!”
楚宁眉头微皱,老馆主分明看出端倪,却未当场发作。
果然,当夜武馆外马蹄声骤起,王家三长老王崇山亲临,玄色大氅裹着入品武者的威压,将拜帖拍在雷万钧案头:“雷馆主,贵馆凶徒杀害我王家子弟,王家不介意替奔雷武馆清理门户!”
他甩出一迭银票,“免得像三十年前雷刀门那般.可惜了。”
雷万钧捏碎茶盏,终究挥了挥手。
镣铐加身的楚宁被推入地牢时,正撞见疤脸壮汉咧嘴露出镶金的牙:“老子会把你姐卖到最脏的窑子”
听到此话,楚宁便已确定他必是王家之人。
刑堂地牢的青石浸满陈年血垢。疤脸壮汉拎着染血铁链狞笑踏入囚笼。
“馆主有令!”刑堂执事展开卷轴,“楚宁涉嫌残害同门,需过死斗试炼自证清白。若胜,既往不咎;若败……”
“尸骨喂狗。”疤脸壮汉接话,铁链甩出破空尖啸。他正是王魁,王家旁支,奉命潜伏武馆,此刻眼中杀意沸腾。
楚宁咧嘴一笑:“死斗试练,我接了。”
刑堂地牢中央。
王魁赤膊而立,浑身筋肉虬结,皮肤隐隐泛起幽青色。
他狞笑一声,脚步一震,大地微颤,铁甲功瞬间催动,整个人仿佛披上了一层青色钢甲。
一股刺鼻的硫磺味弥漫开来,拳风中裹挟着剧毒暗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