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刘承宇自己,坐在书房里,看著窗外那一张张隨风飘动的白纸,心中,发出了一声无奈的嘆息。
“大海捞针啊……”
他知道,这种守株待兔的方式,希望极其渺茫。
可眼下,他实在是没有別的办法了。
又不能过於声张,这事本就过於离奇。
他只能寄希望於那位年轻的臥龙先生,最好是就降落在裕州,最好是能看到这首诗。最差也要通过百姓把这首没人看得懂的烂诗,传到他的耳边去。
对上暗號,才有相遇的时机啊!
“丞相啊,”他喃喃自语,“我这寻人启事,可都贴满了。您老人家,可得给点面子,早点来上班啊……”
……
就在刘承宇为了寻找他那“失踪的王炸”而苦恼不已的时候。
裕州城外,鹰愁涧前线大营。
一场激烈的军事爭论,正在上演。
刘宗敏一巴掌拍在沙盘之上,震得上面的小旗子都跟著一阵乱晃。
“不能让他们这么舒服了!”
他指著沙盘上,那代表著左良玉大营的木块,声音如同出鞘的利刃,冰冷而锋锐。
“左良玉那老乌龟,现在学聪明了!他仗著自己兵多粮足,跟我们玩起了坚壁清野,当起了缩头乌龟!我们越是袭扰,他就缩得越紧!”
“这么耗下去,等孙传庭的主力一到,我们两面受敌就危险了!”
他的对面,李过、陈默等人,都是眉头紧锁。
这半个多月来,他们按照刘承宇的部署,將游击战和骚扰战,发挥到了极致。左良玉的大军,虽然被他们搞得是不胜其烦,士气低落,但其主力,却始终未损分毫。
那座固若金汤的大营,就像一个铁刺蝟,让他们无从下口。
“副帅,那依你之见,我们该当如何?总不能……去强攻他那座大营吧?”
刘宗敏冷笑一声。
他的目光,掠过沙盘上那复杂的地形,最终落在了左良玉大营的侧后方,一条蜿蜒曲折的山间小路之上!
那条路,在地图上,被標註为“险路”,寻常大军,根本无法通行。
“不正面强攻,我们先轻兵绕路突进包围,断其粮道!”
“左良玉的大营,粮草輜重,大部分都是由汝州转运而来。这条官道是他重要的生命线!”
“他现在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我们大军留在前方对峙,其余分兵两路,一路轻装简行!连夜从这条黑风道绕过去。另一路从另一方向包围策应,搜索他们潜在的粮道。”
“不论是哪一路找到了他们的屯粮地或运粮队,不管多少牺牲都要把粮烧光。”
此言一出,满帐皆惊!
“副帅!不可!”李过第一个站了出来,脸色大变,“黑风道崎嶇难行,大雪封山,骑兵根本无法快速通过!更何况是绕后百里,孤军深入!一旦被左良玉的主力缠上,几千弟兄,將有全军覆没之险啊!”
“是啊,副帅!此计太过冒险了!”
帐內,响起了一片反对之声。
所有人都被刘宗敏这个大胆到近乎疯狂的计划,给嚇到了!
然而,刘宗敏只是缓缓地抬起头。
他看著帐外那片连绵不绝的雪山,眼中,闪过了一丝睥睨天下的骄傲。
“险?”
他咧嘴一笑,那笑容,狂野而又自信。
“这天下,何处没有险路?”
“陈默你领兵一千,向左侧绕行策应,我领兵三千在右侧突进主攻。”
“李將军,你率八千士兵镇守中军大营,一定要做好准备。一旦左良玉狗急跳墙,你们將面对两万以上敌军主力的全面强攻,至少要撑住三天。”
“战爭时机瞬息万变,我意已决。此令无需由主帅决断,即刻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