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薛凛总觉自己像一个膨胀的气球。两天一夜的“失眠”,让精神随时处于濒临绷断的边缘——
直到昨夜,在一股股精液沾染谢钰发梢和脸侧时,残留体内的药效终于得到最后的释放。
他又能睡着了。
刺耳的晨铃穿透耳膜,身上的被子悄然滑落。
常年警戒的身体尽管疲累,薛凛还是在瞬间睁开了双眼,像头应激的狼。直至确认目光所及是那双同样戒备的墨眸,初醒迟来的朦胧才漫上薛凛的眼睛。
他也不清楚昨晚是几点入睡的,薛凛只记得事后简单擦洗了两人身上的浊液,换了床单后又将谢钰这病人重新挪了回来,喂了药,然后……
原来他们睡的一张床吗?
也难为监狱这么小个床铺,要容纳两个Alpha一侧一仰挤一起。而且看谢钰的眼神,他似乎也才发觉。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的身体逐渐适应同等级信息素之间的排斥了?就连骨子里的领地意识都悄然为对方“放行”。
“起来。”
谢钰喑哑的声音低低响起,拂过薛凛耳际。
薛凛没应声,只在这人硬撑起身时抬了手,掌心一碰谢钰的额头——
不再像昨天那样滚烫,但还是温热的,低烧。
谢钰蹙眉的刹那薛凛便收了手,将被子往谢钰身上一推,鼻音未退道,
“躺着。自己的身体,心里没数吗?”
话刚落,不想谢钰执意撑起身,任由被子滑落只堪堪盖在胯上。
似是发现自己一丝不挂,谢钰烦躁地骂了声,也不搭理薛凛的质问径自道,
“给我找套狱服。”
“找个屁。”
晨铃的刺耳声不停。薛凛也不知道谢钰这个倔狗又在犟什么,索性小臂一抬避开他锁骨的伤口,掐着直接就给人摁回了床上,
“叫你躺着,听不懂人话?”
“操…到底是谁听不懂人话,叫你起来没听见吗?!”
一大早的,睁眼还不到一分钟,这“火药味儿”连数米开外的方炝都给呛醒了。
就在床上两人僵持的时候,只听另边显然还没睡醒的声儿隔着晨铃怨怨传来,
“我操,咋了凛哥?你这信息素怎么突然比铃儿还炸,还有百合……”
方炝话一顿,连带揉眼睛的动作猛然一滞——
妈的,他现在才看清对面下铺是怎么个姿势!
那两人正卡着脖子四目相对,这架势到底是要干架还是打晨炮啊?等等,自己刚刚没说错话吧?!
薛凛手上动作一收的瞬间,谢钰也顺着声儿瞥了眼床上还没睡醒的方炝。
昨日过得恍惚,但谢钰记得方炝喂自己吃过药。见他难受,谢钰收了些信息素,望向薛凛时语气又恢复了以往的冷淡,
“给我找套狱服,我要起床。”
薛凛别开目光深吸一口气,将不经意泄露的信息素稍稍收敛,同时朝方炝扬了下头示意他没事。再看向谢钰时压低声道,
“你还在发烧。再躺一天,至少等烧退……”
“来不及了。”
谢钰径直打断了薛凛的话,蹙眉间手上竭力一撑,趁唇瓣贴近薛凛耳侧,将音量压到最低道,
“你知道的薛凛,下次我不可能再活着出来。”
感觉到眼前人气息猛然一重,谢钰干脆将话说得更明白些,
“趁现在这副烂样,我要想个办法去医务室。你也看到了,每一次那个医生都在场。”
“你想怎么样,也和他‘做交易’?”
面对薛凛的一点既透,谢钰对上那双戾气乍现的琥珀,嘴角不禁勾了个嘲弄的弧度,
“算不上吧。总之他要么帮我们一把,要么,我今天就杀了他。”
狱服随着步伐在伤口上摩擦不断,酸软的腿根一步步拉扯着后穴,甚至让谢钰不确定是不是又有什么液体流了出来……
可他没有选择。谢钰没时间躺在床上等待这副躯体愈合了。
将近八点,早晨的“操练”就此结束,该回牢房准备上工或自由活动了。
随着狱警一声“列队”的口令响起,薛凛毫不避讳地伸手扶了下谢钰小臂——
一早上,从食堂到操场,他们俩之间的距离就没超过三米,几乎是寸步不离。
同时间,从远处走来的狱警突然提高音量喊了句,
“薛凛出列!有人探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