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给顾玉宁答案。
当林殊誉回来时，已经是下午，浑身阴郁的情绪在打开家门时缓缓消散，因为这里有他的哥哥。
在玄关处换好鞋后，他不急不缓的朝着卧室走去。
早在离开前，他就将按摩棒设置成了定时模式，林殊誉知道顾玉宁不会离开，可他也没有想到当自己推开卧室的门后，看到的居然会是极为荒唐的一幕——
顾玉宁在被尹天操着。
门把手被林殊誉死死握住，他冷眼看着房间里的两个人，他将目光聚焦到尹天身上，“你们在做什么？”
“唔……！”
顾玉宁很疲惫，肉眼可见的疲惫，在听到林殊誉的声音后，他没有任何表示，毕竟这一切不都是他要求的吗？
紧紧扯着床单的手指一点点松开。
尹天依旧是那副衣冠楚楚的律师模样，把自己的性器从顾玉宁身体中退了出来，转头与他对视，声音平静异常，“这是报酬。”
两人都知道尹天在说什么，这是他给林殊誉提供进入尹周泽卧室中机会的报酬。
“……”
捡起地上的西装外套，尹天在处理好自己的问题后，慢条斯理地走出了这里，一举一动皆与平常无异，仿佛被“妻子”发现自己出轨了是一件十分正常的事情一般。
林殊誉侧过身让他离开，目光注视着床上狼狈的顾玉宁。
原本好不容易消退了的暧昧痕迹再次出现在青年瓷白的皮肤上，尤其是那只被锁链锁住的脚腕被人留下了很深的牙印。
“哥哥就这么饥渴吗？”
哪怕理智告诉林殊誉这些和顾玉宁没什么关系，毕竟他就被一条锁链困在这里，连向外界求饶都很困难的金丝雀，更别提是勾引尹天了。
可林殊誉还是愤怒。
“砰！”的一声，卧室房门被人甩上。
林殊誉走向床边，他抬起顾玉宁的下巴问道：“哥哥可以和说我一下具体的来龙去脉吗？”
顾玉宁被迫跟随着他的动作直视着他，可那双眼睛此刻却聚满了泪水，顾玉宁不明白林殊誉为什么会这么生气，这一切的一切不都是他要求的吗？
“说什么？”
顾玉宁眼尾通红，嗓音沙哑地问道：“你想要得到什么答案呢？不是你要我给尹天生下一个孩子的吗？”
在顾玉宁看来今天的这一切全部都是林殊誉一手安排的。
满身阴霾的林殊誉轻笑了一声，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一切都让林殊誉感到不快，不论是顾玉宁被人带走，还是他爱上了尹周泽对于林殊誉而言都像是撕心裂肺的痛苦。
将他整个人放在火中不断烹烤着。
于是在顾玉宁的泪水中，他坦然地承认了。
“是我做的。哥哥被尹天操得爽吗？”
“他可是我的丈夫，你朝他敞开双腿的时候有想过我吗？”林殊誉一边说着，垂在身侧的手一边死死攥紧，他声音很轻，“不过像哥哥这么下贱的人，应该只会被操得更爽吧？”
顾玉宁怔愣地看着眼前的林殊誉，这么长时间的没有视力几乎让他忘记林殊誉的长相，可那些声音依旧刺耳。
泪水一滴滴落下。
偏偏林殊誉没有就此放过他。
“顾玉宁，你不是一直想问为什么不管是父母还是你那个初恋男友、或是尹周泽都会离你而去吗？我告诉你，因为他们嫌你脏。”
“因为他们嫌你脏，知道吗？”
林殊誉每说出一句话，心中就更为畅快一点，可更多的却是无尽的痛苦，因为他痛，所以他要让顾玉宁陪着他一起疼。
“只是别人随口的一句喜欢，或是随手送给你一点廉价的礼物就能让你心甘情愿的朝他们张开双腿。哥哥，你不觉得你自己实在是太过廉价了吗？甚至出来卖的妓女都比你值钱。”
林殊誉说出的每一句话都阴魂不散的出现在顾玉宁耳边。
漆黑的眼睫不断抖着，泪水滑落。
顾玉宁不明白林殊誉说得那些究竟是什么意思，他不懂，他怎么都不懂，只是心中一直苦苦支撑的某些东西突然崩塌，顾玉宁呼吸发颤。
他浑身发抖。
他想求林殊誉别说了，别说了，他不想听的。
顾玉宁拼了命地挣脱出林殊誉的控制，眼泪不断从眼眶中滚落下来，整个人蜷缩在床上，不管怎么逃避，耳边林殊誉的声音都清晰得要命，如同利刃一般刺进的心中，他双手捂住耳朵，仓惶摇着头，祈求道：“别说……求你…别说了……求求你……不要说了……求你了……”
顾玉宁不知道一段正常的感情究竟是什么模样的，他只知道自己从沈时和叔叔那所得到的一切就已经是最好的了。
哪怕是一束花，哪怕是一句单薄的喜欢。
他没有感受过那些好的恋爱，他也没有机会得知那些好的恋爱是什么样子的，从出生开始，顾玉宁就降临在了无尽的罪恶中，他连出生都是错误的。
所以他一无所有的长大，哪怕被自己的弟弟迷奸也不敢向旁人求助；
所以他第一次尝试喜欢的人离开了他；所以他的眼睛坏掉了；所以他再一次被自己的弟弟捉住；所以被他视为是救赎的叔叔也离开了他，这一切原本都被顾玉宁认为是自己的运气不好。
可现在，林殊誉却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廉价，因为他下贱，因为他自甘堕落。
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