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余泽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周身的黑雾更加浓郁了些,他想起了曾经的一切,就在伤后躲在顾玉宁身边时。
笨蛋恶鬼哪怕快要死了都舍不得离开漂亮人类,他只想小心翼翼地跟在他的身边,直到永远。
喜欢吗?
余泽有些难过,蜷缩着自己,心脏微沉,又觉得很正常,因为他离开了顾玉宁很长时间,他让顾玉宁受了好多的委屈,再多一个人来爱他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恶鬼身上的执念没有因此变淡,反而越发浓烈。
但他还是希望顾玉宁是他的。
另一边,刚被路郁寻放过的顾玉宁呼吸微急,眼眸有些无措地朝下看了看,趴在床上,缓着力气,顾玉宁从未感觉过余泽有离开过自己片刻,他总觉得他的亡夫一直跟在他的身边。
脚腕上的锁链很冰。
路郁寻就这么看着他道:“我也喜欢你。”
“!”
顾玉宁转过头,看向身后衣着完好的男人,眼睛微微睁大,里面盛满了不可置信——是、是在告白吗?
可是为什么?
一直以为路郁寻只是迷恋着他身体的顾玉宁小声地“嗯”了一声,整个人怎么看怎么无措,是和路郁寻如出一辙的无措。
“之后我们会住在这里,那栋别墅是……”路郁寻停顿了一下,“是我母亲生前的住所,你应该听说过我的经历,不过那里被推翻重建过,你住的是三楼,不是二楼,别害怕。”
“好。”顾玉宁手指扣了一下床单,抿着唇,明明身体狼狈得不像话,却纯得要命。
路郁寻道:“我知道你和我没什么感情,这些以后可以慢慢培养,希望你可以尝试着接受我,好吗?”
顾玉宁看着现在衣冠楚楚的丈夫,完全看不出在床上的疯子模样,显得很……单纯?
但顾玉宁早在嫁给他的时候就已经接受了他。
只不过这段时间的变化实在是太多了,余泽的出现,余云赐的身份,以及……那个梦境,这些全部让顾玉宁应接不暇,声音发闷,想到了余云赐的青年点了点头,“好。”
依旧是答应的。
好乖。
真的好乖。
不管是藏在床底的恶鬼,还是就站在顾玉宁面前的路郁寻都觉得他很乖。
或许是因为顾玉宁的想念,也或许是真的找了什么真相,就在路郁寻想吻一吻顾玉宁时,这栋别墅的门铃被人按响——
“叮咚——”
听到了声响的路郁寻脚步一顿,“我下楼一趟,你好好休息。”
“好。”
顾玉宁就这么看着门被人从外关上。
一楼。
出现在路郁寻面前的正是离开了顾玉宁的余云赐,他很高,已经不再是小孩儿的模样,只是周身狼狈得不像话。
发生了什么?
余云赐面无表情,一身黑衣地站在客厅内,“我来找……顾玉宁。”
路郁寻就这么看着,嗓音凉薄,“你和他之间的缘分早应该在千年前就了了。”
“现在你知道了当年的真相,也应该知道如果不是顾玉宁的话,你最后的下场会比那惨无数倍,为什么还要回来?”
余云赐站在原地不动。
为什么?
因为顾玉宁啊。
因为他想见他,想亲自问一问他为什么。
为什么要在杀了他之后以亡夫的身份给他立碑,为什么下场会那么的凄惨,为什么明知道自己的结局是什么,依旧不躲不避。
为什么……还要等他?
余云赐知道以自己当时的情况,哪怕他被顾玉宁藏到天涯海角都会被人找出来折麽到死,所以他维持了上千年的恨意就这么随风散去。
可他还是想见一见他,想问问他为什么。
是……喜欢过他的,对吗?
“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你管不了。”余云赐冷声说道。
路郁寻的确是管不了,因果之事他无论如何都插不了手,顾玉宁种下了善恶参半的因,结出来的也是一颗好坏各一半的果,这是他们之间的缘分,路郁寻剪不断。
哪怕剪断了,也会在冥冥之中重新连上。
但还是不爽,很不爽,“他需要休息。”
“我可以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