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宴会结束之后,简玬前往梅斯柴尔德的宅邸。
当然有虫族还记得他们若干年前的恩怨,还有近期两个虫族之间在商业上的敌对和争端。但权力者们向来挂着面具,简玬认为梅斯柴尔德会邀请他并不是件怪事——
好吧,事实是他自己也搞不清楚梅斯柴尔德到底想做什么。
夜已经深了。
他乘坐了梅斯柴尔德的浮空超跑,但并没有和梅斯柴尔德同乘。
无论从什么身份来看,他都没有和梅斯柴尔德同乘的理由。
司机停下来之后,有等待在此的侍从为他打开车门。
简玬拎着箱子踏在皇室府邸门前的水晶地面上,曾经堆叠了皇室接二连三地摔下来的尸体的地方。
若干年过去,这儿已经没有任何痕迹。
雌虫仆从恭敬地站在一旁,躬着腰站在简玬的两侧,他们的态度里甚至带了一丝压抑的惶恐和佯装的得体。
他们大多选择垂下视线。
简玬可不在乎这些,他向来口不遮言:“我向伤到您致以最诚挚的歉意,梅斯柴尔德先生。”
梅斯柴尔德站在府邸大门前,穿着规整的西装,抿着唇看向简玬,然后开口:“没关系,雌虫有很强的恢复能力。”
这也是简玬曾经在他身上做过的实验。
他们都很清楚这点。
他被简玬划伤的伤口已经包扎好,现在的简玬没有选择往梅斯柴尔德的身体里注射毒素。
以前有过。
简玬提起仆从从后备箱拿出递给他的皮革手提箱,踩着粗跟靴一步步走向梅斯柴尔德,笑道:
“和其他事情无关……我可不愿意伤到我有潜力的合作伙伴,尤其是我打算进入他的地盘的时候。”
他走到了梅斯柴尔德身边。
这个时候,简玬的电子终端响了。
简玬在梅斯柴尔德的视线里接通了电子终端:“卡莱沙?”
“亲爱的,你晚上不回家吗?”
电子终端里传来卡莱沙的语音,面对简玬时,他总带着无限的温柔。
听到卡莱沙的声音,梅斯柴尔德的眉头微微压低。
“或许回吧,也或许不会回去了。”简玬模棱两可地敷衍着自己名义上的未婚夫,“我认为你不该管那么多。”
毕竟简玬需要用一层婚约来对外遮掩许多事情,但对卡莱沙时不用。
有时候的他本来就对卡莱沙爱搭不理,和卡莱沙是谁无关。
“到了。”梅斯柴尔德出声提醒。“注意阶梯。”
他的声音会被电子终端收音,传到信号的另一端。
电子终端里的声音很清晰:“他……”
卡莱沙果然发现了。
卡莱沙的声音里开始压抑了一些情绪,或许是敌意,或者其他的什么,可能有一些嫉妒?
上等虫族的记忆力强到恐怖,短短几个字,卡莱沙就已经认得出梅斯柴尔德。
电子终端的对面沉默了一会儿:“今晚……我会在家等你。”
简玬眨眨眼。
卡莱沙很懂得如何遵循本分。
简玬喜欢这种温驯,这意味着他不需要耗费过多的时间和精力来处理家里多余的问题。
他说:“我挂了。”
他挂断电子终端,踏上宅邸的阶梯,提着箱子,走进了现在属于梅斯柴尔德的宅邸。
他平静地向梅斯柴尔德解释道:“他是我的未婚夫。”
全世界都知道这点,即使从世俗意义上来说他的前男友好像是梅斯柴尔德而不是卡莱沙。但对于简玬来说,这两个身份对他而言都没有任何意义。
意义是虫族用主观情绪赋予的东西。简玬只是在介绍客观事实,仅此而已。
如果梅斯柴尔德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简玬还能表示理解,毕竟几年前梅斯柴尔德就是这幅样子。
但出乎简玬意料的是,梅斯柴尔德笑了。
即使那个笑容在梅斯柴尔德那张向来冷峻的脸上看上去浅到有点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