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梅斯柴尔德带着极其浅淡的笑容，轻轻地开口：“恭喜。”
在门前的灯光笼罩下，他的五官仍然深邃而英俊。只是比起以前，现在的他们都没有表露什么有用的情绪。
简玬必须承认，他曾经看上梅斯柴尔德不仅仅因为他是个聪明的贵族，更因为他长得帅。即使梅斯柴尔德比他年长上那么八九岁，但年长者总是有更独特的魅力。
他们谁都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踏进大厅之后，简玬开口：“这里不久之前来过一群贵族。”
空气里有残留的雌虫信息素的味道。
任何虫族都会在任何时候释放信息素，它并不是虫族是否发情的信号，而是一个虫族个体的基因地位的标识。
“嗯。”梅斯柴尔德没有否认。
简玬看了一眼梅斯柴尔德。
他不会忘了梅斯柴尔德是之前一段时间截断他的计划的幕后推手之一。
即使聚会上给他短暂地扳回一局，他和梅斯柴尔德都仍然在试探着彼此的实力。
“但你让他们离开了。”
如果是几年前的简玬，他会当着梅斯柴尔德的面说出这句话，但此刻的他没有说出口。
他不知道梅斯柴尔德清楚多少他的意图，他们之间充斥着太多的未知的已知和已知的未知。
“我们可以去接待室聊聊，如果你方便的话，欢迎你在晚上留宿。”
“卡莱沙还在等着我。”
“你不好奇被你强制剥离了纹身控制的身体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吗，简玬？”梅斯柴尔德的吐字少见地有些急促。
“不，我想我该早点回家。”
梅斯柴尔德停下脚步。
简玬又看了梅斯柴尔德一眼。
“你看上去在隐瞒着我什么。”简玬说，不过他很快笑了：“但没关系，我也有礼物要送给你，梅斯柴尔德先生。我们要去哪里？”
“……这群小贵族们可拿枪指着我呢？”
简玬的话轻飘飘地落下。
他的脑后顶着十几管黑洞洞的枪口。
普通的保镖或者杀手根本无法完成这项艰巨的任务：强大的雌虫贵族们必须亲自来围剿与整个族群为敌的怪物。
按理来说，雄虫在大众认知中不该是武力值和智慧都如此强大的诡异物种，无论是以往的类雄还是圣虫的存在都像是漂亮的小玩具，“那个谁身边的某某”。
但简玬就是简玬，他是面具人自己。
他制造了一些无法被找到任何证据的血案。
虫族贵族们的反应能力和速度都强到可怖，所以他们才会站在这里。
为的就是不让简玬逃跑。
梅斯柴尔德曾经是最了解简玬的家伙，所以他不会轻敌。
“这不是你们公司生产的武器，也并不使用你的系统。”梅斯柴尔德走到简玬身前，他没有举枪。“你可以放弃破坏他们武器系统的想法。”
一滴冷汗顺着简玬的额角落下，他笑道：“那真是遗憾。”
他抬着头看着梅斯柴尔德，直直地盯着他。
梅斯柴尔德避开了视线，继续开口：“你的高等智能系统有自主突破网络壁垒的倾向，它几乎无孔不入……它突破了任何网络的任何界限，让所有虫族的安全和隐私都受到极其严重的威胁。你的产业也遍布整个群星。”
“虫族的隐私和信息安全会成为一个伪命题的，梅斯柴尔德，那只是你们维护自己利益的借口罢了。”简玬的嘴边仍然挂着笑：“总有一天，你们会明白，你们引以为傲的思想、道德、隐私、金钱，全部都并不存在。”
“那是虫族文明自己应该处理的问题。”梅斯柴尔德说。
简玬笑得很亲切：“我当然也是你们的一员。”
“你走不了了。”梅斯柴尔德终于去看简玬的眼睛，开口：“在皇室处理好这一切之前，你需要好好待在这里，我会保证你的安全。”
简玬打开电子终端，果然没有任何反应。他们都不会蠢到给对方留有逃脱的余地。
看来梅斯柴尔德是下定决心把他关到他的目的没办法实现的时候。
他耸耸肩：“好吧，我跟你走，我要去哪里？”
如果他没猜错，整座皇室宅邸都被改造成了一个高科技监狱，从他踏进阶梯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很难逃脱。
至少短时间内，他确实还没有能耐到直接硬碰硬地去对付一群虎视眈眈的上等虫族。
倒没有“雌虫封锁雄虫是为了让他成为生育机器”那么浪漫，至少此刻在场的上等虫族们能聚集在一起，是因为怕被简玬接下来的行动毁了自己。
梅斯柴尔德无疑策划了整场行动，为的就是代表皇室将他封锁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