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是这样矛盾,他期望着郁清能多看他几眼,又害怕那眼神里只有满目失望如刀割。
……
深夜,郁家的别墅漆黑一片。
郁怀远半扶着醉的迷迷糊糊的郁清,推开了卧室的房门。
房子冰冷的没有半点人气儿,但他手里紧握着的掌心却热的不像话。
怕灯太亮刺激到郁清,他便只开了床头的小灯,昏黄的灯光柔和地氤氲开来,让他看清了郁清泛红的眼尾和潋滟着水色的唇。
心兀地一紧,郁怀远咽了咽干涩发痒的喉咙,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是自己的体温灼热滚烫。
明明醉的人不是他……
阖目的郁清少了眸子里好似淬了冰的凌厉,看起来像他额前的黑发那般柔软,郁怀远鬼使神差地伸手抚上了那微皱的眉头,想要将它抚平。
如果不是郁清眼尾浅浅的细纹,或许不会有人知道眼前的人已经四十出头了。
郁怀远撑着手臂好似将郁清圈在了自己的领地,郁清已经不再年轻了,他一遍遍地认识到这个事实,惶恐又兴奋,带着血性地征服欲。
片刻后,一个珍重的吻落在郁清唇边。
郁怀远随即关上灯,小心地合上门离开了。
黑暗中,郁清睁开眼,眼底清明冷峻,杂糅着淡淡的兴味。
郁怀远喜欢他。
郁清第一次有了放声大笑的冲动,为他这索然无味的人生。
郁家视为希望的继承人喜欢上了他这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多值得庆祝的事啊,比那半死不活的老头子的大寿有意义多了。
他只不过是郁家一个低贱的下人,那群老东西不仅让他给郁明白养了二十年的儿子,还高高在上地自以为是对自己的施舍与补偿,真是可笑。就连他付出了毕生心血的公司,也要迟早交到郁怀远手里。
当然那群人也不傻,如果郁怀远实在是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他们大概率也会在旁支里选一个继承人出来。
可是,他怎么会如他们的意呢?
郁清的唇角勾起一抹弧度,郁怀远当然要继承郁家,不需要太高的水平,只要压着那群人的底线就够了。
在以前这或许是件难事,但现在只需要一点小小的手段。
………
“医生都说了让你好好休息,你怎么不听!”
“咳……没什么大问题,都是老毛病了。”
郁清轻咳了一声,但苍白的面色实在没有什么说服力。
“行了,我去就好了。”
郁怀远按住郁清的手,止住他想要起身的动作,垂下眼理了理被角,语气是前所未有地驯服。
“你好好休息就好,父亲。”
“好,我相信你。”
郁清抽出手扶了扶架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反光的镜片遮挡住了他眼底算计的光芒。
郁家的一切,他都要得到。
郁清没有爱过人,郁怀远无比肯定这件事。
郁清不知道,爱一个的人时候,是无处遁形的牢笼。
那薄薄的一层镜片,像一柄利剑刺进他的心里。
审视着那双漆黑的眸子,他看不到半点郁清的爱。
不过没关系,他已经从郁清手里学会了更好的方法。
比起爱意,恨更容易培养,只需要一点点荆棘丛生的土壤,便足以滋生出经年累月的果实。
更何况,他夺走的,可是郁清的希望啊。
郁怀远一点点解开衬衫的扣子,像是一点点释放出心底的野性,这身穿在郁清身上优雅得体的正装,只是裹在他外表的一层伪装的皮囊罢了。
他一步步走近床边,俯身强势地握住那双脆弱的手腕,银质的锁链碰撞出令人心悸的响声。
他欣赏着掌心下无法抑制的颤动,像是在欣赏着自己完美的杰作。
“你该高兴才对,父亲。”郁怀远逼视着郁清漆黑的染着恍然与恨意的眼眸,唇角勾起森然发狠的笑意,“你的浪子回头了。”
【本章阅读完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