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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死对头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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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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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寂黑夜,莽莽山林,瓢泼大雨。

“你是不是有病!”封澜扯着嗓子大骂,兜帽浇下的雨水把他整张脸洗透了,格外狼狈,气急的样子在手电筒的光束下显得尤为可怕,像是要吃人,“山没塌,你倒先跑这儿来自杀了!”

“你才自杀!”江逾燃在雨里淋了大半天,浑身湿透了,又冷又怕,瑟瑟发抖,眼泪混合雨水,样子比封澜更凄惨,但不甘示弱硬着回嘴的功夫一点不耽误,“我不小心掉下来的!”

“好好的朝天大路不走,非要往歪门邪道钻,你不是自杀是什么!要是我没来找你,你今晚上就冻死在这山沟里了!”

他凶得要命,江逾燃哭得更大声了:“我没求你来找!”

封澜气笑了:“是我多管闲事了,行啊,那我现在就回去,你自己待在这儿慢慢等搜救队吧。我看你腿也折了,不知道这山里的晚上有没有什么狼啊鬼的出来找东西吃,你细皮嫩肉的,又跑不掉,我看正合适。拜拜了您叻。”

“别走!”景区的山里再没开发完全,也不至于有狼有鬼,封澜纯属胡扯,但江逾燃就怕这些,惊雷雨夜里树影幢幢,他丰富的想象力都能把自己吓死,仓皇拽住封澜的雨衣下摆,湿透的小脸惊慌惨白,又一声沉闷的炸雷在天边滚过,他惊叫一声,下意识缩进了封澜的两条腿之间瑟瑟发抖,哭声凄惨。

他怕打雷,小时候一听到雷声就要缩进父母的怀里埋着头,可他刚才却在惊雷滚滚的雨夜,在人迹罕至的山沟里独自待了几个小时,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喂,你往哪儿钻呢。”江逾燃倔得像只牛,最不肯在封澜面前落了下风,要不是真的害怕到崩溃,他硬咬着牙打肿脸充胖子也不会做出这样怂的举动,封澜的语气缓和很多,膝盖轻轻撞了他一下。

江逾燃哭得伤心欲绝,充耳不闻。

封澜叹气,脱下身上的雨衣披到江逾燃身上:“行了,别哭了,咱们先得上去,我已经通知了你爸妈和我爸妈,搜救的人应该很快就到了。你腿还能动吗?”

江逾燃还是哭,哭到抽噎打嗝:“你……你……”

封澜被他哭得头疼:“我什么?”

兜帽下,江逾燃张着一双泪眼:“你是傻逼吗,我已经湿透了,你把雨衣给我干什么。”

封澜:“……”

他深吸一口气,决定不跟弱鸡一般见识。“还能动就站起来,我们上去。”

“我要是能站起来还会待在这儿吗?我自己就爬上去了。”江逾燃抽泣,用“你果然是傻逼”的眼神看他,两只手搬动自己扭伤的右腿,声音里带着湿漉漉的哭腔,“疼死了,站不起来。”

封澜下意识想回一句活该,怕江逾燃又哭,咽回去了:“所以你为什么会摔下来?”

江逾燃吸了吸鼻子,小心翼翼从怀里捧出一朵黄色的重瓣花,用衣服挡住不让它淋到雨:“摘花。我想送给我妈,她最近沉迷插花。很漂亮对不对?我一眼就被迷住了。”

封澜:“……”

这朵花确实很漂亮,漂亮得近乎妖异,繁复的重瓣很像牡丹,但没有牡丹大朵,而且花瓣更舒展,黄色鲜活明亮,花瓣的瓣缘似乎还有金线一样的奇异光泽,像有魔力一般诱人,让人不禁想象它在晴日下迎风舒展的美态。

但花再美也只是一朵花,毫无美学修养的封澜难以理解为了摘一朵花而置自己于险境的行为,白眼儿快翻上天,“是是是,很漂亮。别磨蹭了,我们得上去。快上来。”他把手电筒塞江逾燃手里,在他面前蹲下,衣服被大雨湿透,贴在身上,勾出紧实宽阔的背脊。

意识到他要背自己,江逾燃踌躇两秒,吸了吸鼻子,双手勾上封澜的脖子趴上他的背,小心地把花保护在胸前衣襟里,避免雨打风吹。

“把光打好。”封澜背起江逾燃,望向湿滑的陡坡。

江逾燃趴在他背上,向上打着手电筒,“你行吗?”

“你好好搂紧我就行,摔了我可不管。”封澜自信一笑,满身的雨水也浇不透他的张狂臭屁,俊挺硬朗的眉眼被洗得越发飞扬。

“……”自大狂。江逾燃在心里小声嘟囔,安静地趴在他背上,雷雨和黑夜似乎也没那么可怕了。

“封澜?封澜!封澜!”一截粉笔头精准砸到封澜头上,正趴在桌子上睡得天昏地暗的某人慢悠悠转醒,先被窗外的阳光晃了下眼睛,揉了揉,伸了个懒腰,才看向讲台。

班主任微笑着询问:“睡得好吗,封少爷。”

封澜像是完全不会看人脸色,大咧咧道:“还行,就是做了个烦人的梦。”

班上一阵低低的哄笑。

班主任勃然大怒,变了脸色:“学校是让你来睡觉的地方吗!你想睡就回家去睡,没人管你!看看你自己的成绩,以后除了继承家业,你还能干什么!下星期给我把家长叫来!”

封澜打了个哈欠,意兴阑珊地趴在桌上,自觉很冤枉,他又不是主观意愿想睡觉的,瞌睡来了挡不住阿。

班主任气上了头,课也不讲了,借题发挥,训了全班整半节课,直到下课铃响了,才意犹未尽地气愤离去。

谭思念转过来,冲封澜竖了个大拇指:“澜哥,还得是你,能在武太师的威压下面不改色,稳如老狗,岿然不动,此等脸皮,浑然有死猪不怕开水烫之大义凛然之气,实在是我辈之楷模,江湖之……卧槽!”

封澜一脚踹在他凳子上,差点儿把人抖地上去,“会不会说人话。”

谭思念扒着桌子直咧嘴。

骆骏分析:“武太师这两天脾气忒大,是不是没看见他的心头宝江学霸闹的?”

教室前排的风水宝地空着一个位置,是江逾燃的,他住院,已经一个星期没有来学校了。

“那谁知道呢。”封澜打了个哈欠,又趴回了桌子上,拿书盖着脑袋,“上课了叫我。”

放学之后,封澜拒绝了来接他的司机,骑上他的杜卡迪回了家,到家刚摘下头盔,正好他爸从家里出来准备出门,“爸,去哪儿?”

“去医院看看逾燃。”方珩说:“正好你回来了,和我一起去。”

那天晚上,封澜背着江逾燃,被赶来的搜救人员救了,江逾燃直接送去了医院,脚就是扭伤,没伤到骨头,没什么大碍,但他身体不比封澜皮糙肉厚,淋了雨,在山沟里冻了几个小时,第二天就发起高烧,到现在还住在医院里。

封澜撇嘴:“那个小弱鸡,一场雨就趴了,就说他娇滴滴的还不乐意。”

方珩无奈:“你妈妈要求的,你去不去?”

“去呗。”封澜又重新戴上头盔,“这么好的机会,我嘲笑不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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