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腐剂从木门的缝隙里潺潺淌出来,他愣愣的,然后一遍又一遍去抬那沉重的实木柜子。
他做到了。
然后打碎了我的所有标本。
玻璃瓶尺寸不一,但碎得大同小异。
当那些渣子混在一起时,我也难以分清它们都曾经属于哪一罐。
而那些味道刺鼻的液体糊了一地,裹着各种各样的尸块毫无规律地躺在地上。
我拉着他离开实验房,强烈的甲醛气息一同填进肺里,我激烈地喘息,咳嗽,然后弯下腰。
他却以为我只是想要留存那些试验品。
那双手扼住我喉咙的时候,我已经因为长时间呛咳而呼吸困难了。
太有力了。
他小臂绷紧的肌肉和隆起的筋脉,像是年轻的猎豹,而我是一只弱不禁风的鹿。
原来这就是经常被我掐到窒息的小会啊——这样想着,我突然就笑了。
窒息对我来说并不算酷刑,渴求氧气的是躯体本能,并非我的思想。
我背抵着墙,以一个放松的姿态任由视野变得模糊,然后垂眸盯着小会的眼。
真奇怪,明明窒息的是我,为什么他还在哭?
少年的鼻尖都红了,哽咽着,然后恶狠狠地问我,应期,你怎么不去死。
他龇牙咧嘴,我却只顾着看他刚拔过牙没多久,齿龈上淡淡红肿的疤。
泪珠都是浑圆的,滴落碎在我脚尖。我伸手,替他擦了擦泪。
少年猛得睁大眼,然后缓缓松开了手。
呛咳,氧气和窒息后的痒。嗓子哑了,我就哼哼地小声笑。
我说,你还活着,哥怎么能死。
【本章阅读完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