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青禾语气平平,显然已经接受了事实。
“我很笨,我处理不好感情关系。我开始以为自己能不去在意另一半的态度,但那时的我太愚蠢了,太天真了。我根本做不到不在意。”罗钊很多次的言行都伤了他的心。“而且……学长,你以后还会碰到很喜欢的人吧?那时候我怎么办呢,还不是要离开。”
罗钊哑口无言,他从来不知道闻青禾是这样想的:闻青禾说什么要自己过、买精生子,不是对感情没期待了,而是之前打击大多,没信心了。他缓慢地收紧了手臂,让Omega靠在一个有安全感的位置上。
“你觉得我有什么问题,我可以改,或者有什么要求?你都提出来,”他保证道,“你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吗?我会做得更好。”
闻青禾抽了抽鼻子,而罗钊把怀抱收得更紧。
“要求……”
他想了想,而丈夫专注地看着他,等待着。
“就是,你不要总是吼我,推我。就算你……你……不喜欢我,我又没做错事,没得罪你……你……你不用总那么凶……”眼泪夺眶而出,罗钊明白对方是真伤心了。
“好了好了……”罗钊抱着怀里人,心疼到不行。
他从小没了妈,在男人堆里面长大,靠斗狠才能获得别人的尊重。当初闻青禾与他契约结婚,他根本没把对方当恋爱对象,而是当成了业务合伙人,自然心里防备一些,不时要伸张一下自己的主导权,让对方别搞事。但Omega到底是Omega,闻青禾像个传统妻子般给他做饭、打扫、暖床铺,不自觉地会期待“丈夫”好言好语。
仔细想想,罗钊从来没有向对待闻青禾那样恶劣地对待过任何一个前任。
大概是一切得来的太过轻易了。当初闻青禾自荐枕席,他一束花都没买便得到了一个免费老婆,婚后也不需要为了维持婚姻而付出太多努力。到了想“续约”的现在,罗钊才明白对方委屈很久了。而且闻青禾的要求实在不高,罗钊原本做好对方在金钱上提要求的准备了,没想到,Omega最想要的是他态度温和些。
“以后不凶你了。”罗钊保证道,亲亲对方的脸颊,“别哭了,宝宝,我以后不那样了。”
在安慰声中,闻青禾渐渐平静。
“我……我现在想不清楚,”Omega说道,错开他的怀抱。“协议的事,你、你给我几天时间考虑可以吗?”
看着小妻子紧张的样子,罗钊明白对方不信任自己会变。他心头有些失落,但不忍继续施压,于是答应说好,又为妻子盖上了被角。
“啊,这是谁的花?一楼说是送到咱们这层的!”
鉴定所法医二室,几个年轻的助理围了过去,看着行政人员抱着一大束粉紫相间的玫瑰花站在电梯口的玻璃门处。
“诶,是给闻法医的耶!”一个助理说道,“闻法医今天过生日吗?”
“没有啦,”助理小刘压低声音说道。几个与闻青禾相熟的同事都知道闻青禾是孤儿院长大的,因为不知道生日具体在哪天,所以从来不过生日。他从行政人员手里接过玫瑰花,用手一压上面的卡片,只见落款处写着个“钊”字。“好像是闻法医的丈夫罗先生。”
“原来是这样啊!”
闻青禾跑完化验处回到办公室时,赫然看到桌上一簇巨大的玫瑰花,而几个同事纷纷流露出羡慕和好奇的眼神。他捡起花中间的卡片一看,不意外地,是罗钊。
正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闻青禾立刻接起来,里面是丈夫的声音。
“晚上一起出去吃饭好吗?我到鉴定所接你。”
Omega点头说好。电话那边又传来亲吻话筒的声音,接着才挂掉。
自从那晚他说要考虑一下不离婚的事情后,这一周他感觉见到了另一个罗钊。罗钊开始早回家,开始做早饭,开始带他去外面吃饭,甚至给他买了一条项链做礼物。这种狂轰滥炸的追求让闻青禾感到了一成被恭维关注的甜蜜,与剩下九成的压力。
晚饭很好吃。之后他们把车开到市中心,沿着河边散了一会步。
“学长,”闻青禾望着远处河畔,突然开口,“如果我们不离婚,会有小孩吗?”
罗钊顺着对方的视线望去,只见一家三口正在对面的河岸上游玩,妈妈拿着泡泡机,爸爸拿着小风车,小女孩戴着鲜亮的粉色发卡,在夜色中似乎发着光。
他从后面轻轻圈住了妻子,“你看那样多好。有妈妈,有爸爸,你自己一个人带孩子,多孤单。”
闻青禾承认其乐融融的家庭比自己单亲带孩子更温馨,但前提是,孩子确实有个好爸爸。于是对于罗钊的话,他不置可否。
罗钊没等到想要的答复,沉默着把头放在了Omega肩膀上。
两人抱了一会。温热让伤口轻微发痒,但皮肉已基本长实了。罗钊忽然想起了什么。
“对了,你那个医生朋友怎么样了?”
提到楚啸南,闻青禾不自觉地一僵。袭击日诊所一别后,他没有再联系那个黑发Alpha。
“那天他可是帮了我们大忙,要不要去当面道谢?”
“嗯……好。”当日匆忙,他们甚至忘了付诊金和药费。就算他和楚啸南关系再尴尬,也应该付医药费。而且有罗钊在,楚啸南应该不会说出什么奇怪的话。
这样想着,闻青禾回到家后,从抽屉底部药袋内找到留有电话号的纸条,发信问对方周六上午能不能登门道谢。他本以为再也不会用到这张纸,但随即一想,如果真不想联系对方,何必留着纸条呢?
十分钟后,楚啸南回了,说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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