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为什么要给他发这些呢?
罗钊的大脑被疑问填满,他等待着通讯器再次响起。然而,接下来三个路口都没有再收到匿名号码的信息了。罗钊焦躁难耐,他感到自己被什么人耍了,而对方肯定是知道什么!这份焦躁越烧越旺,等接近罗子渊别墅时,他恨不得把通讯器后面的人揪出来打一顿,看看对方吞吞吐吐的目的为何。
他下了高速,在田园般的林荫道上慢慢开着。这时,通讯器又响了,不是一声,而是接连不断地时机身,令他非常不安。在最后一声提示音停寂时,罗钊等了几秒,确定不会有下一个讯息后才缓缓拿起通讯器。此刻,这肥皂尺寸的小机器仿佛成了个小炸弹,他把车停在路面,小心翼翼地按捺着剧烈心跳,点开了邮件箱。
里面是十几个带着未读红点的新信息,每个红点对此刻的他来说触目惊心。这些信息形式不一,有的是图片,有的是新闻或文件链接,有的是音频。罗钊一一点开,此刻,他终于响起前两张照片中的年轻男人是谁了——是在老宅有过一面之缘的厉显铭!
这次匿名号码发来的信息形式不一,但所有内容都指向了一个点:厉显铭与罗子渊的关系不一般。他们在工作上有往来,一个是在税务系统工作的旧贵族,一个是经商的前州议员,盘根错节的合作不少,有些甚至涉及违法。但罗钊真正在意的不是这个,而是两人的关系在很早以前便超过了工作。
在一张二十年前的舞会照片里,罗子渊的舞伴是厉显铭。那时罗子渊的老婆还活着。一次跳舞当然说明不了什么,但这样的照片出现了两三次。
他看完所有照片和新闻资料,最后来到几段音频。罗钊带上了耳机,在车里轻轻点击了播放键。
——“厉显铭少给我假惺惺,要是对你几个儿子愧疚,就把当年你老婆死的真相说出来!……”
——“……父亲我们没做什么,都是她的命不好。”
这是第一段。
幸亏音频够短,否则他会立刻摁住暂停键,甚至永远没有勇气听完。罗钊在车上思考了一阵,要不要继续听其他的录音,还是删掉全部东西?
可他已经看到了浮冰下的冰山,他的心留下广袤的疑问,永远不能装作没看过。罗家虽然富贵,但家庭关系复杂,算不上和睦。这是他的心结之一。从小到大,他和罗岫争,和别人争,正是为了在这冰冷的家里获得多一点认可。虽然每个家庭都有不正常之处,但罗钊不想被迫接受现实,他想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听一下,也不会改变什么吧?
这样想着,他颤抖着手指,点开了第二段音频。
——“罗子渊我那几个儿子,还是老大最有本事……”
——“厉显铭另外两个呢……”
——“罗子渊老二……不行,太冲动,让他做做事倒是可以……其他,还不行……”
——“厉显铭哈……怎么像逗狗似的?”
——“罗子渊你最爱开玩笑……”
第二段音频结束了。但罗钊感觉死寂一般车子里,他的大脑咕嘟咕嘟冒着沸腾的小泡,里面黑红一片,像在喷发边缘的火山。
逗,狗。这两字个和厉显铭嬉笑的声音在罗钊脑中挥之不去,更令他伤心的是,罗子渊身为父亲不仅没有反驳,反而与那个Omega调起情来。
罗钊已经完全忘记今天见罗子渊要谈的工作事务。他一口气把剩下两个音频也点开了,一个继续是父亲对他的负面评价;一个是罗子渊与厉显铭谈生意,把罗钊的好一块业务让利给了对方,他现在终于知道父亲为什么这样做了。都是为了这个情夫。
甚至,不仅是情夫,还可能破坏了他的家庭。
罗钊调转车头,驶出小路,拐上另一条林间道。这里再开五分钟就能看到厉氏子爵府。
一路上,他的脑中被悄无声息的愤怒所填满,眼中只有由远处不断接近的子爵府宅邸。
他面色如常,在仆人的引导下停了车,下车后自报家门,温和地表达了想见厉显铭一面的想法。仆人自然知道罗家和子爵府来往密切,没有多想,引着罗钊来到了会客室。
五分钟后,厉显铭笑盈盈地出现在了会客室。
“今天天气真好。”厉显铭道,好奇他的来意。
“是啊。”罗钊不能否认。
他站起身来,忽地对对面的年长男人来了一拳。
当罗子渊知晓此事时,厉显铭已经进了医院,两处肋骨骨折外加软组织损伤。
子爵府的仆人打电话通知的罗子渊,还叫来了救护车。罗钊没有打完人想跑的意思,跟着救护车去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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