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青禾突然明白了。
罗子渊与厉显铭要杀人,根本就不是问了他与对方通奸,也不是为了给罗钊出气,而是为了给二十年前的楚家冤案灭口。罗子渊要杀死楚家最后一个知情者,而已。
“为什么要杀他!”闻青禾质问道。楚啸南已经够克制了,如果动用私行的话,对方二十年来有着太多机会。并且,楚啸南身在特安局,也没有给罗子渊捏造罪名。即使这样,还是要被灭口吗?
“把他还给我……为什么要杀了他!他还不够克制吗!他有那么多手段,等了20年都没有动手,他想动手早就做了……你们的罪,比他都要重!”
厉显铭立刻捂住了Omega的嘴,担心闻青禾把20年前楚家被害的家破人亡的丑事说出来,也担心提到往事激起罗钊对母亲的思念,软化了被扣绿帽子的恨意。他们今天把罗钊也叫过来,除了缓和关系外,还想借刀杀人,让罗钊狠狠教训一下这个知道一些内情的Omega。
闻青禾用手肘把厉显铭撞开,挣开身体不顾一切地想冲出屋子,又被周管家与厉显铭合力拦住。他们从Omega手里抢过那节手指,扔向熊熊燃烧的壁炉,火焰霎时覆盖了那块惨白发紫的人体组织,很快,边缘泛出了焦黑色。闻青禾被压在地上,大叫着。
“你们都会付出代价……会付出代价的……啊——”
悲愤至极的他甚至笑了出来。他的心被撕烂了,感觉不到疼痛。
等他不再挣扎的时候,众人的目光又来到罗钊身上。
罗钊的目光冷淡地停留在Omega瘦削身体上。在这个房间里,闻青禾一分钟内的感情流露比过去三年都要多,他终于知道楚啸南那句“他爱我爱得要死”并非空穴来风。他看到了自己的妻子多么爱另一个男人。
此时的闻青禾衣衫多了好几个口子,尊严尽失,就像几个月前的自己,
“儿子,你说怎么办?”罗子渊面色阴狠地看向地上的儿媳,“这种人留不得。”
他甚至不经意地推了罗钊一下,像是催促对方快做决定。
罗钊没有说话,似乎血腥与争吵没有在他心头留下一点波澜。
闻青禾像拖到岸上的鱼一般喘息着,胸口着地,双手被压在身后。他有些呼吸困难,小腹突然窜起一阵剧烈痛感。
而从众人的视角下,则看到更惊心的一幕:Omega的股间深色裤子逐渐透出湿润的水光,空气中浮动着令人惊恐的血腥味,在闻青禾微弱挪动的时候,他身下的香槟色大理石地砖浮抹出了一块夺目的猩红。
厉显铭最先反映出来这是什么。这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礼物。孽种啊!正好坐实了这个Omega和姓楚的奸情!不怕罗钊不动手!
“你看看这是什么!”
厉显铭轻轻踢了Omega肋侧,指着地上的血迹。刚才这个小贱人打他的力气真狠。他一辈子跟着罗子渊,没生孩子,随着年龄渐长,开始对年轻Omega妈妈有了说不出的嫉妒与恨意。
罗子渊也没想到儿媳妇把孽种都造出来了。闻青禾竟然这么不把罗家放在眼里!怒极之下,他丢开罗钊,抓起拐棍,就要把拐棍腿压在闻青禾后背心时,罗钊终于说话了。
“这些事我都知道。”
年轻的Alpha说道,掷地有声。
“他和姓楚的事我早都知道。”
这让所有人停下了动作,甚至周管家压着闻青禾的手也松了。
“我和楚啸南也认识,关系甚至还不错,他曾在我受伤时救过我一命。”罗钊慢慢说着,语气轻松,内容半真半假。
他继续道,“我和小闻的婚姻一直有很多问题,父亲。当初结婚,很大考虑是为了让家里满意,安定下来,我脾气不好,也给不了妻子想要的爱情,当然也不该要求他的忠诚。况且之前在狱里那么长时间,也是我做丈夫的不称职。他们的事,我早就知道。”
“还有,”他压下语气,“打人入狱的事,和我太太没有关系。我还记得是谁导致了这些。”
罗钊的目光像刀锋一样扫过厉显铭和罗子渊,他上前让管家松开对妻子的挟制,接着脱下大衣盖在意识模糊的妻子后腰。闻青禾嘴唇像纸一般苍白,意识模糊,头痴痴望着壁炉的方向。
“我现在要带他去医院,你们不要拦我。”
他抱着闻青禾走向门口,罗子渊正想拦他,被罗钊一个眼神瞪了回去。刚出狱的罗钊似乎把纨绔子弟的浮夸气息统统洗去,透出一股森冷狠厉。
“别把我当傻子。”他说道,看了看退缩的厉显铭,又把目光落在罗子渊犹疑的脸上,“20年前楚家家破人亡时,你们也把别人当傻子吗?”
“刚刚是我最后一次叫你父亲,以后这个地方,我不会再来了。”
罗子渊又气又心虚,他眼珠左右摇晃,拐杖重重敲了几下像是试图从儿子那里获得最后几分注意力。
他心一横,硬道,“那就别来了!罗氏没有你这个人!”
“好啊。”罗钊答得爽快,“都拿走吧,我不要了。”
说完,他踹开房门,抱着昏迷的妻子大步走了出去。
二十分钟后,罗家老宅与诸多旧贵族住处被特安局的车辆重重围住。
厉显铭与罗子渊怎么也没想到,他们原以为可以悄无声息捏死的黑医是正在执行任务的特安局人员。并且,他们早就被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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