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出发去剧组之前,唐宁给顾白找了个生活助理。
名叫杜业,看起来文文静静的,娃娃脸上戴着个黑框眼镜,笑起来还有酒窝。
顾白还以为自己遇到了一个同龄的男生,结果一问,对方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爸爸了。
“我结婚后一直都是家庭主夫,现在孩子大了,打算重操旧业。”杜业身杆子看起来比顾白还弱,一撩袖子全是奶孩子练出来的肱二头肌。他几下就把顾白的行李打包好了,分门别类,一个箱子齐全。
这快准狠,顾白瞬间就化身成了小迷弟。
唐宁也放心了,开车载着两人去剧组。
去的路上,杜业注意到顾白很紧张。出于人父的关爱,杜业问:“小白,别担心,拍戏的时候会有人指导的,你只需要站在镜头前就好了。”
顾白不好意思地吐气,“嗯……”
杜业望向后视镜,和唐宁的目光不期而遇。
“害怕严川?”唐宁还记着顾白说严川脸黑的事情。
顾白也说不上来,只一个劲嗯。
于是杜业从包里拿出一盒小饼干,“尝尝吗?这是我自己做的,压力大的时候就会吃一点。”
“谢谢。”杜业一说,顾白就觉得自己胃有点疼。他拿起一块,小小的和他指甲差不多大,放到嘴里,有股浓郁的奶香味。
顾白小口小口地吃,又默默地塞了几块。
等到了片场,他满嘴的奶香味。
“来了!来了!”说话的是导演东阳。唐宁看到是他在门口接人,也意外地挑了下眉。
顾白记得这是试戏时话很多,但也很友善的导演,露出笑容来,“导演好。”
这一声“导演好”快把东阳心都叫软了。在成色圈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什么妖魔鬼怪他没见过,难得碰到顾白这么个小甜包,他恨不得舔着去给人家当爹。
“嘿嘿嘿,顾白呀,这几天睡得好不好啊?稿子记不住不要紧!不要担心,多大点事!我告诉你哈,第一次拍戏不要紧张,多NG几次就好了!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听听,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大款过来溜场了呢。
唐宁在后头直翻白眼。杜业先前跟过唐宁手下另一个艺人,这态度也是第一回瞧见,捂着嘴偷笑。
“别贫嘴了,先让顾白换身衣服,后续安排我俩聊。”唐宁抓住东阳的肩膀,提着人导演走了。
说实话,这样的经纪人也不常见。
顾白被杜业带着去了化妆室,他以为就一两个人,结果一开门乌泱泱一大片。顾白社恐犯了。更恐怖的是,本来开门前还能听到里头叽叽喳喳的,一开门,那眼睛唰地全盯他身上了。
顾白悄悄躲到杜业后头。
“是顾白啊!!!”
“真人比照片还好看!搞什么啊?!”
“不枉我在这里等了那么久!”
顾白晕头转向,一屁股坐到凳子上,像只肉兔窝在饿狼群里,瑟瑟发抖。
有人抬起了顾白的下巴,灯光打在他脸上,又有人抽了口气。
“真漂亮。”
“这还化什么?”
“让我摸摸,让我摸摸。”
顾白闭着眼睛一幅引颈受戮的模样,等了半天睁开一条缝,“不用化妆了吗?”
化妆师们拿着刷子举着粉饼,也不知道该干什么。
根据成色电影的情节要求,他们也需要适当调节妆容,比如戏里有舔舐揉搓的时候,他们只会在局部上些可食用化妆品。但做这一切的前提是,演员自身存在不足,需要通过妆容掩盖。
一个离得近的化妆师拿着没粘粉的刷子,试探着在顾白脸上扫了扫,盯了会,然后把东西一扔,“好啦!化完了!换衣服!”
顾白:“?”
严川换了衣服,坐在片场看剧本,编剧谢婉清无奈地说:“严哥,你别老盯着剧本看了,我压力好大的啊……”
严川翻了页,“那把压力化作动力吧。”
谢婉清微笑着想骂人,“前辈不要装了好不好。”
严川抬头看她,谢婉清笑:“严哥,你怎么突然在网上这么说啊?方便透露一下吗?”
“不方便……”严川话到一半,眼睛已经飘走了。谢婉清也是这时听到后头一阵喧闹,扭头一看,是顾白来了。
顾白穿着粉白色的水手裙,腿上是扣带白丝,没穿鞋子。他头发梳了一下,没那么毛燥了。化妆师组长发现下属偷懒,把他们都痛斥了一道,然后亲自给顾白rua了下毛。
顾白走路没声音,前头的领结搭在胸口一晃一晃的,他自觉来到严川面前,两手背在后头,小声说:“严哥好。”
严哥好。
严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