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吃酸笋老鸭汤还有干煸土鸡，再加个西红柿蛋花汤吧，不为难你。”
“……嗯……”阿列克谢沉吟片刻，看了看附近的小摊，隐匿在鸭舌帽阴影下的眼睛露出为难，“好，我晚点回来。”
“嗯，再买点感冒药吧，我好像有点冻着了。”白嚣吸了吸鼻尖。
“那我让妈妈给你烧点热水。”阿列克谢担忧地说。
“不用麻烦伯母，伯母被伯父多宝贝我还是知道的，要是他知道我让他老婆端茶倒水，不得今晚跑我梦里揍我一顿？”白嚣说，“不久那个烧水壶么。”
“那如果需要帮助，你可以去找她，妈妈会很乐意帮助你的。”
两人又聊了几句有的没的，挂掉电话时，白嚣重重吐出一口浊气，好像着三年的不快和压抑消散了些，但他还是有疙瘩。
阿列克谢在小镇菜市场逛了一周，白嚣这几年一直住在国外大城市，生活方便，不了解这种小镇，尤其是蓝俄的小镇，鸡鸭还好，野鸡野鸭倒是卖的不错，可笋，大概得去边境找因布人买。
为了满足少爷的口腹之欲，阿列克谢骑着他的小三轮出发了。摩布小镇离边境不算太远，来回开车加上买东西一小时左右。
等他回来时白嚣已经饥肠辘辘，裹着花棉袄眼巴巴看着他手里的原材料。院子里吃饱喝足的巴尔摇头晃脑舔着狗盆，白嚣抓着阿列克谢的手，泪流满面。
“我后悔，昨晚没多吃两口你煮的面。”
“买东西稍微花了点时间。”阿列克谢脱下外套，换上围裙，别列科夫太太瞧着儿子红润精神的脸，笑容满面。
“妈妈帮你，亲爱的米沙。”太太看出来少爷是真的饿了，让阿列克谢一个人忙豁恐怕又得耽误一两个小时，到时候个子小小的少爷会饿到昏厥过去。
“谢谢妈妈。”阿列克谢清洗食材，太太帮忙洗锅，自从丈夫去世之后，儿子便理所当然成为家里依靠。
白嚣趴在桌子上，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瞧着母子两人默契配合的忙碌，他脑子里不由想到很多事，比如明明忠心耿耿的别列科夫被大哥痛骂白眼狼，比如阿列克谢站在阳光下练习打枪，那些乱糟糟的回忆时而清晰时而模糊，直到让他厌烦不愿深想。
他不信阿列克谢的爸爸会背叛自己的父亲，甚至勾结简家害死了他。可这么些年，阿列克谢的爸爸都没有为自己辨认过一句，直到去世也没有。
阿列克谢就和他的爸爸一样沉默。
母子俩忙豁的时候，白嚣手机响起来，阿列克谢拿调料的时候见到白嚣将手机贴在耳边，表情恹恹往外面走。
“米沙？快把盐拿过来。”妈妈见他发呆，便唤他。
“嗯。”阿列克谢回忆着白嚣脸上的表情，那气鼓鼓又不得不接受的表情几乎只对一个人才会显露，那就是白嚣同父异母的哥哥，白喧。
想到白喧的所作所为，阿列克谢狠很咬了下唇瓣。
“米沙，你和白小少爷好好聊过了吗？”妈妈将盐放好，还是忍不住询问阿列克谢，“之前的事你不愿意说，但毕竟人家到了家里，有误会和争吵就趁机好好说开，你们小时候不是那么要好的吗？”
“妈妈，事情没有那么简单。”阿列克谢心事重重。
“是因为你爸爸的事吗？”妈妈眼神一点点暗淡下来，眼角不着痕迹红了，“米沙，但那是上一辈的恩怨，小少爷对你有情有义，他不像大少爷。”
“……”阿列克谢不说话，掀开锅盖看了看鸭汤，水蒸气朦胧了眼，锅灶沸腾。
“这些年他们给你相的姑娘，你一个也看不上。妈妈知道你心里一直装着小少爷，阿列克谢，你和你爸爸一样喜欢默默付出，不喜欢多说，但有时候一句甜言蜜语，或许比一百件默默付出还要有效。”
妈妈拍拍儿子坚实的臂膀，满面忧心：“妈妈能陪你的时间不多了，很希望在离开之前，能看到你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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