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默尔每天依然下楼打牌。
秋天到来,他披上了大氅,瘦白的手臂在白衬衫底下偶尔露出来一截,冷光晃得人眼花。高腰裤和皮带无情地把腹部最窄的水平处勒紧,那条细瘦的水腰美得像魔鬼。
莱默尔知道该怎么哄得人开心,他抵着掌根不言不语地打牌,偶尔因为谁的笑话轻轻一笑,好像那风流轶事真的挠到他痒处了似的。
那些贵族像得到了莫大的赏赐。
什么时候起,到宫里看莱默尔,和原先“到宫里打牌交际”并列成为亚萨卡某些贵族圈子里的风流雅趣。
“欧文将军,您又输了,您看…”
和欧文搭档的那名年轻贵族坐在莱默尔旁边,连输了两把以后,他不敢再相信欧文的牌技,对欧文又怕又恨,不得不出言相劝。
假装不在意地瞟眼旁边的莱默尔。
莱默尔放松地靠在椅背上,根本没发挥出实力的样子,手指搭在唇前,像在乐津津地笑话着这场牌局。
挡板那边也不能再默然。
“莱默尔,你把把狙击我,有意思吗?”
“噢,有什么问题呢?”莱默尔笑着扬起手,“将军,我好容易记仇。”
欧文生生捏碎了桌角,摔下牌:“不打了。”
站起来后,他优越的身高让视线轻易越过挡板上沿,莱默尔笑盈盈地倚着头,把他铁青的脸色收尽眼底。
“我一介陪玩,也不舍得得罪您呀。”
“将军,过去的事情我们莫提了,您随便什么时候给我个合格的安慰,我和您做回好朋友。”
欧文几欲嗤笑,伤人的话到了嘴边,他自己也觉出那些话干巴巴的,对莱默尔不起作用,干脆咽下去。
对俘虏生气个什么劲,人家连白狱都进过了,还怕他那点侮辱?
想起白狱,欧文内心滋味就复杂:“我发现,你是真不怕疼。”
莱默尔挂着醉生梦死的笑意那般摇摇头:“我只想要快活,一天是一天,别放不开,将军,我是来陪你们玩游戏的。”
听着真像那么回事。
欧文的气不知不觉消了,重新坐下来:“那再打两盘吧,补偿的事,我过几天想好了给你。”
“但在你给我以前,我还是不能和你搭哦?”在众人眼中,莱默尔像只小狐狸,假意好意实则顽皮。
欧文却很有底气:“我来检验一下你有没有值得我投资的水平!反正我输给你的远不如你以前给我赚的多。”
莱默尔哈哈笑得失了态,眼泪都笑出来:“对,对,我多问了,陪将军玩!”
打了整整一个下午的牌。
欧文玩得很抠门,他走时,只输了两个亿。
他走了,莱默尔坐在椅子上,忽然有种从心底泛入周身骨髓的疲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