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口，却直接逼红了方月明的眼眶，“冷静”，周旭呈要他“冷静”。
简直与那时的话如出一辙。可这一次，酒精却作了催化剂，于是痛苦也跟着成倍剧增。
在这种情况下，他绝对做不了周旭呈要的那个冷静的方月明。
“你，”从齿间迸出的一个字，方月明咬紧牙，额角半透明的皮肤下暴起了紫色青筋，“你明知道……”
方月明的眼神犹如有实质伤害，让周旭呈觉出一种心脏被无数尖针穿刺而过的陌生隐痛。
周旭呈怔了片刻，随即收回手，“我知道，”他看着方月明，过了一会，他才问：“所以呢？”方月明依旧喜欢他，这又不是他的错。
但是，他不该冲动吻方月明，这是真的。周旭呈必须承认。
方月明脸上的表情，似乎比哭了还痛，“周旭呈，”他叫他的名字，语气好悲哀，“这样玩我，你很开心吗？”
方月明酒醉未消，字字句句，不加思考，全是内心所思所想。他不需要周旭呈的回应。他只是，只是不知该和谁讲这个他过不去了的坎。
“……你根本就不喜欢我。”方月明说。
话题重续，连接上了那一天，中间分开的日子，相当于没有过。
周旭呈那时说——“挺喜欢”。
挺喜欢，所以呢？
所以，他的心意不被重视，他的眼泪毫无用处，他的想法更不重要。
所以，周旭呈在抛开他之后，再见面时仍然从容，还是想吻就能吻。
这比不喜欢他还要伤人。
一条条地列举，方月明始终木着脸，“你知道，”他慢慢地说，“我还喜欢你。”
原来说到喜欢，他还是想要落泪。方月明竭力忍住，“你也知道，就算喜欢，我也已经放弃了，”他压抑着哭腔，“现在又为什么？”
酒意使他发散思维，前言后语不连贯。方月明的声音越来越小，却停不下话，“……难道我在你眼里，”他哽咽着说，“就那么廉价，所以你才对我……招之即来，挥之即去，也理所当然。”
崩溃来临时，方月明丧失了所有的斗志，“周旭呈，”他如他所愿不哭不闹，平静地问道：“你把我当作Lucky吗？”——一条狗，这太黑色幽默了。
眼下居然问出这么可悲的问题，方月明扯了个笑，他对自己也好失望。
方疏娇生惯养地养大方月明，不是为了让他以后委曲求全地去爱谁，可他却仍然不撞南墙不回头地犯了蠢。
其实周旭呈和他，从一开始就是不清不楚的关系，期间真真假假，连他自己也不明白。既然开头错了，那后面也就算了。
今夜的吻不过是意乱情迷的结果，没有任何意义。方月明绝不因此重蹈覆辙，他发誓。
——“不开心。”周旭呈终于回他。
投来的那道目光，又深又沉。周旭呈神色冷漠，像在和谁生气。可对上方月明的眼时，“……今晚是我错，”他认真地道歉，“对不起。”
停顿片刻。“至于Lucky，”周旭呈盯进他的眼中，说：“我从来没那么想过你，方月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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