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白观第一次见到白慈,却不是第一次知道他的存在。
他看着眼前的男人,自己的父亲,白成林正笑着跟他介绍身边的朋友的孩子。
白成林看着眼前的儿子,似商量的语气开口道。
“这是白慈,我一个朋友的儿子,自小就没有父亲,如今也没了母亲,他母亲临终前托付给我,我想收养他,正好你多个弟弟还能互相扶持,小观你看怎么样?”
白成林语气哀愁,端的是一幅慈善的面容,说罢,他还抹了把脸,看起来十分哀伤。
白观自然配合他的慈父演出一副父慈子孝的场面。
“既然小慈如此可怜,爸也这样说了,我怎么会不同意呢?”
白观一面安抚,一面朝着父亲旁边站着沉默不语的少年微笑,少年倒是安静,碎盖短发,黑眸清凉,看起来倒是和自己的名字相得益彰。
“小慈比你小一岁,今年高一,既然小观同意了,那不如让他转到你学校,正好两人互相照应,小慈才去肯定不习惯,小观你可以好好帮帮你弟弟。”
白成林自顾自己,三言两语说出自己的想法,表面上是商量的语气,其实是早已敲定的事实。
白观笑了笑,眼谋中暗带嘲讽,相比白慈的温和安静,白观的眸色剔透偏琥珀色,但是眼角又上挑,看起来反倒是桀骜,笑起来更是带有藐视意味。
被白成林带着上楼看房间的白慈与白观擦肩而过。
白观看着跟在白成林身后的少年,心里恶意翻涌不止。
白成林是什么时候出轨的呢,大概是自己五岁的时候,那时候的他不止一次见到父母争吵,当时他还不能够理解。
在他六岁的时候,白成林和乔妤一次争吵最为严重,乔妤把家里所有的东西砸了一遍,哭着让白成林滚出去,连带自己一起,乔妤像被惹怒的母狮一般,红着双眼,拿着刀指着白成林。
最后白成林带着他离开了家,带他去了一个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
那时候白观还询问爸爸,妈妈什么能不生气,什么时候能回家。
但是爸爸一直都很忙,哪怕在这个他从没去过的地方也很忙,明明爸爸的公司不在这,但是也没时间陪他玩,他只能在附近自己乱跑。
直到有一天,他无意中在街上看见爸爸,和一个挽着爸爸手臂的女人,看起来跟爸爸很亲密,那个女人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孩,隔得太远,白观看不清,他不知道为什么,那一瞬间觉得那一幕很像爸爸以前陪自己和妈妈逛街的样子。
后来如爸爸所说,过了几天,妈妈果然不生气了,爸爸也带着他回家了。
可是妈妈看起来依然不开心的样子,但是妈妈还是跟以前一样很爱他。
七岁那年,白成林和乔妤离婚了,白观不知道离婚是什么意思,后来班里的同学告诉他,班里有一个小朋友爸爸妈妈离婚了,他再也没有见到妈妈了。
白观懵懵懂懂,回到家问妈妈,能不能不跟爸爸离婚,乔妤哭着抱了抱他,但还是没有回头,坚决的离开了。
从七岁开始,白观再也没有妈妈了,虽然爸爸对他很好,但是他还是很想妈妈。
他曾经问爸爸,能不能带他去看妈妈,爸爸当时是怎么说的呢,他说妈妈现在在做自己很开心的事情,小观也不像打扰妈妈吧,白观点了点头。
后来白观一点一点长大,他不止一次听到爸爸跟一个陌生女人打电话,经常提到小慈。
在他十二岁的时候,他又听到白成林和那个陌生女人打电话,白成林说了一句什么,他居然说了一句,小慈也是我的儿子,我怎么会不放在心上。
十二岁的白观当场愣住,五雷轰顶。
什么意思?什么是小慈也是我的儿子?
所以爸爸在外边也有另一个家吗?
是那个女人和小孩吗?
那是爸爸的另一个家吗?
白观终于知道了五岁那年之后父母永无止境的争吵是什么原因,那是因为妈妈发现了爸爸有了另一家这件事,或者说是妈妈发现爸爸出轨了。
那个孩子看着好像并没有比他小多少,他又想起来六岁那年爆发的最大的争吵,是妈妈发现爸爸还有另一个儿子了吗?
十二岁的白观感觉到一阵耳鸣,脑海一片空白,对于白成林和那个女人的聊天一句都没听进去。
后来白观不止一次无意中听见两人的聊天记录。
他终于知道,那个小孩叫白慈,是个男孩。
他对这个私生子的信息了解只有这一点。
如今,白成林竟然把这个私生子带回了家,说什么他的母亲去世了,白观觉得真的是活该。
白观深深地望了一眼楼梯。
白慈,还有你。
2.
饭桌前,又是一副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的画面,白观感觉到一阵反胃,便想提前离开。
却不料想被白成林叫住,白成林半开玩笑半指责的说道。
“小观,怎么回事?有什么不满意的吗,爸爸近几天有事情估计不会回来,不满意的话可以提前跟爸爸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