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宿主可自行选择节点脱离当前位面,或者等待自然死亡。】
久久不见的系统冒出声,沈年没什么犹豫,【自然死亡。】
明年家里要添个小崽儿,爹娘年岁大了,这崽儿他得搭手看顾,再说了,哪有儿子不给父母养老送终的,他还庆幸呢,幸好有得选,要是不由分说要他强制脱离,那才日了狗了。
沈年美美在家里当了好几天废物,年二十八时京城飘起雪花,一夜就在地上堆了满满一层厚白棉。
沈年兴冲冲跑进院子里,身上已经穿了新衣裳,他向来忍不到真的过年那天,鹿皮袄子御寒极佳,耳朵上也带了耳捂,半指手套护着手,来回搓了搓。
“小芬,下雪啦!”
小芬给他收拾衣裳,“公子,您当心些,别过了寒气。”
沈年蹲在秋千面前,拂了上头厚厚一层雪开始滚球,又叫小芬取了截嫩胡萝卜作鼻子,三颗黑豆当作鼻子眼。
他拍了拍不伦不类的小雪人,终于满意进屋了,没看见背后一闪而过的身影。
“陛下。”墙外小巷里,黑甲卫捧着巴掌大的雪人递过去。
楚泊舟接过,垂眸仔细看着凝成冰霜的雪面,“他今日如何。”
“回陛下,沈公子早晨用了两碗粥、一盘糕,午膳喝了鸡汤,小炒肉,用了一碗饭,晚膳在正院里用的,属下没敢近前。”
楚泊舟犹疑了下,还是问道,“闲聊时可有提到朕什么?”
“这……”黑甲卫有些为难,还是如实道,“不曾。”
那就是半句都不曾提到,楚泊舟想。
“嗯。”他淡淡应了一声,往皇宫的方向又回去了。
“你总说我心狠,你才是最心狠的那个。”楚泊舟坐在马车上喃喃,手掌被雪人冻得通红也不松开,马车里温度高,小雪人没一会就开始往下滴水。
楚泊舟知晓拦不住,可没来由得心慌,眉头愈发紧蹙,他想着,至少能坚持到进宫吧,小雪人面目滑稽,看起来像在笑,可终究还是化在了半路上。
“陛下,御膳房温的暖汤,您用些。”德宝端过来。
“放着吧。”楚泊舟捏捏眉心,“衣裳做好没?”
“今日刚赶出来,明儿个奴才就差人送去。”
“拿来朕看看。”
德宝刚应下,楚泊舟又道,“罢了,明日送去,你退下吧。”
“是。”
深夜里。
沈年睡得正熟,去而复返的楚泊舟站在他床头,几日未见,这张脸上圆润了许多,看来家里是比宫里要开心,一只脚蹬开被子伸出来,沈年哼唧几声,翻身趴着睡。
他跪在床边的脚踏上扯松领口,抱着沈年的脚放进怀里,手指来回摩挲着踝骨,床上的人睡不安稳,蹬了蹬他的胸口。
楚泊舟没动,也什么都没做,只这样给他暖了一夜的脚。
明日是年夜宴,他趁着沈年没醒回宫,明日宴会他得把沈年留下来,小公子心思软,楚泊舟想,他说些软话认个错,沈年说不定就能原谅他了。
可又觉得不是这么回事,沈年分明已经月余没与他说话了,他都知道了,他还打算去江南,说不定日后再也不回京。
楚泊舟按住绞痛跳动的心脏,指节微微发白,就连这具身子也半点没有吸引力了,他孩子气地想,沈年为什么不能扇他一百下巴掌,一天一天还回来就好,何须躲他那般远。
好了,现在连给人暖脚都只能半夜偷偷的。
他目光如炬,人心一眼就能识出七八分,自是知晓沈年也心悦他的,那日赶路时生病,郎中说他忧思过重,是忧心相府吗?楚泊舟抿紧唇,他保全了沈相的荣华,更没有剥夺相府半点权力。
那些浑话不过是气急了说出来吓唬他,好好说话时他当耳旁风,几句胡话却记在心里,与他置气这么久。
可楚泊舟又想到,沈年是答应了自己做皇后的。
他微微喘了口气,垂眸将心口捂得更紧,仿佛这样就能驱逐疼痛。
他终于明白,不是沈年离不开他,从来都是他离不开沈年,从一开始就是,离不开也留不住。
他妄图用相府威胁他老实待在自己身边,他就真的老实待着,不看他也不搭理,连话都不说,后来更是面都不愿见了。
楚泊舟想要的分明不是这样的沈年。
可结果告诉他,他的方法也许有效,却只能得到这样的沈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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