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绍狠狠瞪了杨悦一眼，转而继续恳求钟幕：“钟幕，换个要求行不行，车，房，论文……除了这个，都可以！”
“我都和我家长说了，怎么可能不是认真的？”洛绍真情实感道，“哪个男人玩玩还搞得人尽皆知？嘴上承诺有什么用，只有真心想和你过一辈子，才会想见家长，规划两人的未来啊！”
“……”钟幕脸上的笑容淡了点。
他退后一步，摇头：“先前没有经过仔细考虑就和你在一起，是我的失误，抱歉。”
一手习惯性插进兜里，风衣下摆随着扑面而来的急风鼓荡，钟幕头发被吹得往后捊，露出光洁的额头，眉眼愈加清晰：
“昨天晚上之所以这么说，是很多书籍和前人经验都告诫我们，男性往往把尊严与面子看得十分重要。所以，与其不断纠缠，不如提出一个你同意的可能性只在理论上存在的请求，这样大家都能好聚好散。”
他想了想，对着洛绍伸出手，笑着道：“还是分开吧，请放心，不必把昨晚我的话放在心上，我对你的身体并无兴趣。”
杨悦没忍住，扭头“噗”地笑出声。
洛绍脸色极其难看，他胸膛起伏，突然扬起手臂，似乎又要去抓钟幕：“是不是一开始，你就把我当做……”
钟幕下意识退后一步。
杨悦惊道：“小心——！”
刺啦——
汽车急刹车声炸在每个人耳边，钟幕被杨悦一把拉了回来。
他扭头，这才发现，刚才不断往后退，半边身体已经落在空地旁的机动车道上了。
“……”
一辆黑色劳斯莱斯库里南停在几人身边，那特有的格栅和头灯，瞄一眼就让人恨不得绕道走，生怕蹭一下便倾家荡产。
车窗单向可视，外面的人望过去，便是不知深浅的漆黑一团。
不知为什么，钟幕的眼皮狠狠跳了一下，就好像……好似被关了多年、几近癫狂的猎人锁紧了喉咙。
还没等有所动作，劳斯莱斯后面跟着的那辆车也停了下来，车门打开，后座的中年男人急急跑来，哈着腰打开门：“非常抱歉，您这边没事吧……”
杨悦瞥了一眼，小声对钟幕道：“计院副院长，平常可倨傲了。”
钟幕没说话。他沉默看着车门打开：量身定制的西服裤，袖口宝石闪烁，领口笔挺……
“没事。”
从豪车里出来后，男人站直身体，随意地对副院长点点头：“也到楼下了，直接进去吧。”
“好的好的！”副院长连连笑道，“您属意的专利技术也是我们今年实验室的重点项目，他们都在上面准备好了，这就带您过去……”一边说，一边示意随行助理上前引路。
杨悦脸色白了一瞬，不由往后退了退，鬓间全是冷汗。
只见这位被副院长殷勤对待的男人，身形挺拔而容貌俊朗，脸上带着很淡的笑容，却并不让人觉得难以接近，反而有种莫名的吸引力，配上他那一米八多的身高，和举手投足间难以言喻的上位者气息，仿佛天生的头狼与永远保持冷静的领袖。
他往前迈了半步，像是顺带着想起来似的：“刚才是不是吓到小朋友了？”
副院长闻言看去，他自然不认识经济学院的两人，但洛绍倒是还算熟——这种会来事的富二代，和院领导关系都好：“下次注意安全啊，别往马路中间走。”
“……”
钟幕感受到，随着院长的话，男人的视线淡淡地扫过来，掠过他的脸，没有掀起丝毫波澜。
两年时光，那双瞳孔褪去曾经所有真真假假的疯狂与迷恋，此刻宛若两谭望不见也摸不着的死水，只有平静的笑意如水中月般轻慢地闪烁。
好像确实都忘了，望着钟幕的眼神和看一棵草一支树没有任何区别。
钟幕沉默两秒，轻声道：“不好意思。”
他本想上前一步，可杨悦却好像被吓僵了，一动不动。他刚才把人拽回来，手还扯着钟幕的胳膊，钟幕被挡得不由趔趄了一下，险险就要往下跌。
“小心点。”
没等杨悦反应过来，一双属于成年男性的、强劲有力的双手摁住钟幕，轻松把他扶了起来。
站稳后，钟幕还没来得及道谢，抓着他的手便兀地撤开了。
不，与其说撤，不如说是甩开的，就好像钟幕的身体是什么一触即爆的炸药或难以忍受的污秽，于是匆匆碰了一下便忍无可忍，立刻推开。
“……”
钟幕不禁偏头看去，发现了两年来，这位前男友的另一处变化——双手戴了副手套，黑色，皮质，包裹严实。
配着男人平直的肩膀和紧窄有劲的腰，不仅不显违和，反而透出一种严禁窥探般的警戒意味。
封重微微低头，漫不经心地活动了下十指，对钟幕客气地笑了笑，好似成熟的领导者面对欣赏的后辈：“看来还是被吓到了。”
“不如等下请你吃个饭吧，”男人语气温和平淡，却不容拒绝，“这位小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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