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周仪清夹块刺身,“家里管得严。”
亓嘉玉把盘子推到他面前:“我不吃生的,你吃吧。”
“是吗,”周仪清朝他笑笑,挑开衣领,“你看留这印子……差点把我啃了。”
他脸红到耳廓:“……你算是生的吗。”
“难道能是熟的。”
亓嘉玉摸了摸脖子,脸上烫得难受,轻声说:“应该是说……活的吧。”
他们走回楼下,周仪清掏出钥匙给他:“我不习惯用电子锁,这是大门钥匙,你拿一把;下周我要出差,你来喂喂猫,替我照顾一下;不用来多勤,别饿死了就行。”
亓嘉玉反应了半响:“……应该的。”
“拿好别丢了,我就两把钥匙,之前丢过一把了。”
“嗯。”
“我开车送你?”
“不用。”
“那我上去了。”
“猫,”在他转身前,亓嘉玉突然说,“猫没起名字。”
“你有想法?”
“没有。”
“我一时半会也想不到,”周仪清眨了眨眼,“上去想?”
“好。”亓嘉玉答应了,这次倒没脸红,只是声若蚊蝇。电梯发出嗡鸣,金属墙壁照着他们的样子。周仪清心想,又是抓不到猫、又是出门要洗澡、又是不认识路、又是吃不下饭……可算给他拖到这个点。
他们经常找不到话讲,沉默地进了门,周仪清去洗澡,足足用了快一小时。出来时亓嘉玉坐在一张他放衣服的椅子上,和一堆脏衣服在一起,显得很憋屈。然后他也进了浴室,一个快速的冲凉,出来时身上还冒冷气。
“……我睡地上吧。”
周仪清却对他招手:“过来。”
说实话这情况比上次好,好多了。那时他费了点力气,才把这双手从别人的脖颈上移开。周仪清表情不善,和全世界有仇。他大概已经看不清东西了,双眼却还是努力睁着,眉毛拧在一起,眼角液体流淌。抱着他时,他用力地挣扎,像一只被屠宰的兔子,抓伤了他的手臂。他把水吐在他脸上,又像个亡国暴君,痛得睫毛乱颤,眼泪一直在流;他确实不该喝酒,酒精让他太伤心了。
现在他面前只有一盏柔和的灯光,照着因为剪短头发而暴露的五官。亓嘉玉原先以为他的头发是黑色的,但剪短后更像是棕色,吹干后毛茸茸,边缘近乎透明。他的脸很平静,褪掉那些神采后,显得赤裸而疲惫。
“这天还洗冷水。”他用手摸了亓嘉玉的额头,也是凉的。
亓嘉玉跪坐在他床上,被子上面,姿态规矩得像个小人偶。但从他的手臂线条,可以看出他很富有生命力,肌肉结实,背部有力。而且有一颗很精巧的头,纵深很大,后脑勺饱满。
这和他的本质其实没有关系,但周仪清难以停止对他外貌的揣摩。他想亓嘉玉之所以迷恋他,也是和外貌大差不差的原因;或者他同情心旺盛——仔细想想,第一次见面他赤身裸体,后来他又发着酒疯,亓嘉玉算是救了他。有的人就享受这感觉,即使那看上去像在受苦。不加扩张的侵犯,估计能让人一连几天都睡不好觉。他几乎强暴了他,但他居然甘之如饴——只可能是因为这个,亓嘉玉以为他拯救了一个糟糕的人,就像从树上拿下小猫一样,就算把他挠得满脸是血,他也觉得快乐;那些忍受家暴的女人也顾虑着:如果我不忍受他的折磨,他就要折磨别人了。实际上呢?管他的,让施暴者在暴力中死了算了,人只会拿捏自己能一脚踩住的东西。
此时亓嘉玉微微放松了些,脖子垂下,目不转睛地盯着膝盖。刷拉一声,周仪清打开床头柜,他又犹如惊弓之鸟,抬头张望。
周仪清想起他们上次都没有安全措施,真是相当粗鲁。
他于是收回手,从被褥下钻出来,脱了自己的上衣——除此之外他什么也没穿。他的皮肤很亮,在夜晚太显眼。周仪清调暗灯光的时候,亓嘉玉也跟着他脱了衣服。他有点不情不愿、或者说羞涩,还是期待,周仪清也搞不懂,灯光太暗了。他跨坐在这个年轻人身上,听见他的呼吸一会快一会慢,胸腔起起伏伏。
周仪清捏了一把他胸部的肌肉,现在他身上已经褪去寒冷,变得滚烫。黑暗中亓嘉玉几乎用气声说:“我没……我先准备一下。”
“这不是准备好了。”周仪清把手放在他挺立的胯部,颠了一下,“我还你。”
【本章阅读完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