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床上躺了四个小时,昏沉中包含很多亲吻,拥抱。亓嘉玉搂着他,摸他的背,一节节沿着脊柱往上摸,又往下数;结实的大腿在他双腿间磨蹭。周仪清时而觉得想吐,时而又觉得饥饿。但他没说出来,他想给这个男孩一些温情,虽然很快他又会变得冷漠了——大概是这样。
在彼此身上黏糊了几个小时后,亓嘉玉羞涩地询问:“你饿了吗?”
“有点。”
“我给你做点东西,好像还有水果,你要吃吗?”
“随便。”他耸耸肩。
亓嘉玉走下床,套上短睡裤。他的身材一定练了很久,宽肩窄腰,肌肉结实,小腿跟腱长得吓人。他下次还要操他,周仪清心想。
“好像坏了,”亓嘉玉挤着一个番茄,汁水渗了出来,他迅速把垃圾分好类,手伸到水龙头下冲洗,“真奇怪,我走之前刚买的,就前天。”
厄运来临前是有征兆的,周仪清觉得这就是个征兆。
“下次再吃吧,”他连忙逃离,“我还有事,手机也丢了……嘶,我刚换没多久。”
“好吧。”亓嘉玉说着,眼中难掩失望。周仪清对他笑了笑,飞快地穿上衣服。
现在是春天,湿润的空气里一览无余。他觉得自己清醒了点,他感觉不错,他再也不需要酒精了。
他回到家,好在钥匙还在。但令人没想到,姚敬臣在他家门口,靠在墙边,一手抱胸,另一只手支着手机,屏幕光照着他的脸。
听见脚步声,他转过头来,看不出喜怒:“你手机呢?”
“被人偷了。”
“跟我去找老魏,”他推着他往前走,“真能捅娄子。”
“我不去了,”周仪清有点窃喜,似乎早就等着说这句话,“我退出。”
“退出什么?”
“我不干了,”他直白地说,“学校,我不去了,我连大学都没上过,我不配教学生。”
姚敬臣举起手,在他面前打了两个响指。“醒醒,”他仔细地看了他一会:略带浮肿,但依然美丽的脸,还有一丝餍足回味。姚敬臣也笑了,“你怎么了。”
“我醒了。”
“你生我的气吗?”
“没有。”
姚敬臣不笑了,摩挲下巴:“你从谁床上下来的。”
“反正不是你那些朋友。”
他叹口气:“你生我的气。”
“对,”这次周仪清承认了,他好像也刚刚意识到,“我不是你的一个工具,好吗。”
“我把你当朋友。”
“你只是让我陪你的朋友们上床。”
“见鬼的,”姚敬臣抓了抓头发,“你又不是鸭子……那你就不能把他们当鸭子?”
“不能。”
“我有这样吗,有几次?”
“五次。”周仪清算了算,“一个搞建造的,一个大学教授,一个外国人,一个我不知道干嘛的……还有贺欣。”
“他们都说和你相处得不错。”
“是不错,”他说,“但我现在后悔了。”
“后悔什么?”
“后悔太听你的。”
“你从来都不听我的。”
“你就是这么想的,我和你不喜欢的人说话,你就立马把我叫走。相反的,你就点头眨眼像个老鸨;我还要感谢你,把我带进你高贵的交际圈,感谢你给我的鸡巴找地方放。”
“你也没拒绝过其中的好处,”姚敬臣也瞪大了眼睛看他,“你春风得意的时候,不觉得需要帮助;现在你后悔了,我做什么都是错的了。”
“也不全是。”
“是吗。”他提高音量。
“我把你当朋友,”周仪清说,“但你逼我给你口交。”
“你为什么没完没了?”姚敬臣开始绕着圈走,“我逼你了?你拒绝我不就得了——你可以拒绝我,是你没有拒绝。难道我真的会威胁你?会把你的事抖出去?”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