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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为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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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有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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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回府是桩好事,众人看谢兰玉精神见好,从落轿起叽叽喳喳的喜悦洋溢府中上下。众人彼时还不知自家公子被人当小姐看待,庆幸着好在公子安生回来了。

回来,仿佛就意味着事情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得了二公子的许,府中准备小小地庆祝一番。

谢府人丁不算多。逢年过节,因二夫人爱热闹,堂中添几张桌,众人就都能在一间屋子里,一派喜庆祥和。

同被这气氛感染,谢兰玉面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灯烛相印,那抹笑真似隔帘窥月,衬得容色动人。

为了不扫大家的兴致,谢兰玉随着众人一道大快朵颐。他筷子落得慢,但也没停下过。谢骁怕他累着,酒宴中途便带着谢兰玉先回房了。

随后叮嘱长盛看着点众人,可别去院子里疯,动静闹小些。听了话,他们收拾得也早。留下不懂事的小辈们一脸陶醉捧着大人们的酒盏舔剩下的酒液,不顾形象地托腮乐着。

“是不是公子的病没得治,皇上才将公子赐给了侯爷?”丁宁听到了些主子间的谈话,心有戚戚。轻手轻脚关上了门,拉住守在门口的邵游问道。

邵游拧巴着张苦大仇深的脸,神情复杂地看了看她,又瞥过头去,“都像你这么想,公子的事情不就简单了。”

“是不是啊?那公子真要嫁进侯府当夫人么?这…不好吧?”丁宁不依不饶,她没喝酒,席中总觉得二公子不大高兴。送嫁总归是不高兴的。

邵游敷衍道,“别问了,快去熬药吧。公子要早些睡下。”论才情风貌、筋骨气度,还是识见眼光与意趣闲情,在谢府的众人看,谢兰玉都是人中龙凤。不说娶个门当户对的好姑娘,那也不能是自家公子得被人八抬大轿,嫁进夫家。知情人一时半会也解不开这心结,看着通明的房间,不住摇头。

敲门而入,谢骁正盯着谢兰玉喝药。知道这会儿父亲与兄长要说事,谢骁按例即要避开。“谢骁,你也留下。”

谢骁在一边坐下,心境不同往日也难免感到奇特。

谢贤听谢兰玉说了要去通州一事,不置一词,但在他面前来来回回踱着步子。

皇权不振,士族有兵可专,是皇上眼下最为忌惮的。谢家百年以文立世,风骨犹存。虽是盛名在外的士族,族中零星几位武将早已战死疆场,若想动谢氏,反而最容易。多得朝中还有谢骁,皇上仅做了面上工作,将此事揭过。

谢兰玉端坐着,见父亲颇为苦恼的样子,先开了口。“父亲应当见过通州的城防图。城池作寓,凭带洪流。乾河恒战,通州对敌,不得不推诚将相之材,以总戎麾。刀戈万计,兵倍王室,处其利而无心者,皇上以为最合适的人该是我与定北侯。若换做父亲,想必定不会置身事外。”

谢贤当年受人之托救下谢兰玉,寻医问药多年,也没能治好他的心疾。还教一不知事的孩子受先帝猜忌忍受寒毒久不愈,心中有愧。于是那些经世的大道理,在关乎谢兰玉性命前都不作了数。

有祖训规戒,谢贤劝也不是,不劝更是违心。在灯下边走边谓叹,自己是不是教错了。“兰玉,父亲倒希望你私心多些。”

谢兰玉面上笼着柔和的烛光,貌美又儒雅,当真是叫人如沐春风。谢骁在一旁听,侧目看了几眼,看入了神,不觉面目发烫。

“兰玉奉旨前往通州,是为解一城之困,非是去送死。父亲宽心,皇上不会施难于一个病鬼。再者,侯爷职责所在,当护我周全。”

“你既决意如此,父亲与姨娘只希望你平安无事。你有了自己的主意,那便去做罢。但父亲还要提醒你一句,通州之事,远比面上要繁杂,凡事小心。”

“古籍记载通州原是一片荒原,各地流民南迁初成城池。人人都道此地是穷山恶水养出一群刁民。可什么恶民安然百年,如今才生出乱子?”谢兰玉眸光清亮,“不见得是流民闹事,倒像有心人乘机生事。”

“依兄长看,谁想要萧洵离开皇城?这其中,谁又是最大的获益者?”

“通州以容戚二姓为大,我与容家三公子有过几面之缘,他家中之事,略有些复杂,一时说不清楚。容戚两家发展至今旁支错杂,我也不甚了解。还有一种可能,是侯爷自请长缨,别有他图。”谢兰玉点到为止,因他摸不准萧洵对玄林军的态度。

玄林军常年驻扎北地抗敌,无论林家当年是否有不臣之心,因林氏父子所统的军队长期与主帅出生入死,兵与将上下一心,便叫别有用心之人说它是林家养的私兵,护的是他林氏的天下,哪里还有皇上?

这支骁勇善战的军队在当年曾屡立战功。朝廷又处于无兵可用之际,玄林军是陈朝唯一可用的一支兵力,便不得不重视他们。但同时,又是朝廷不能完全信赖的兵力。

随后是林家灭门,主将身亡,玄林军自此消失。依他对萧洵的了解,萧洵那般傲气的个性,应不会对兵神的传言趋之若鹜。如果是皇上动起了玄林军的心思,萧洵会如何做?又将起到何种作用?皇上心思难测,萧洵亦不是按常理出牌的人。要论这兄弟二人的情有几分真,谢兰玉不敢妄断。当下只能随萧洵前往通州,随机应变。

谢贤抚着谢兰玉的肩,隐有些不忍。唤了他一声,又犹豫了片刻,“父亲不能看着你迎娶心上人,竟还要屈居人下。父亲有愧于你。”

“这与父亲有何关系?本是将死之人,又何必多个人徒增伤心牵挂?”

谢兰玉一双眼仍如平日一样温柔,谢贤看在眼里,这张脸生错了模样。若生得像林三小姐也就罢了,谢兰玉却是像极了林如晦,连命途也如此相似。为父的怜爱之心更甚,谢贤声音愈加柔和,坚定地似个大夫,“莫要说丧气话,活一日便是有一日的希望,总能寻得医师治愈。”

二更天时,谢贤方才离开。

谢骁送父亲至门口,转身回房时被父亲捉住袖子,“天色已晚,你不走在这做甚?”

谢骁呵了一口冷气,瞬间头脑清醒了。

“我有事找兄长商榷,父亲先回去歇息吧。”他将偷溜进去的清冷月光挡在门外,举步往前走去。

横眉入鬓,少年人扬眉注视着躺在床榻之上的人,眸光灿若星辰。略低垂的眼角,万般委屈将要涌出了。

谢兰玉正想着通州是否有给客制度之先例。所谓给客,原是世家大族带着族中之人远离故土,寻找新故乡。兆帝太兴四年诏以流民失籍,使条名上有司。流民多庇大姓以为客。

除去予这些流民赐以户籍与安身之所,百年过去,执棋人所开出的筹码还能是什么?身外之物?钱财或是粮食?照这个线索按图索骥,事情至少会有些眉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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