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该如此。若你心慈手软，可就有人教你什么是弱肉强食。”方思明理所当然一般继续说，仿佛在谈论喝水吃饭一般的小事，语气平平淡淡：
“绿萝救了我，我愿意帮她做一件事，如果她想杀了壶口村所有人，我也乐意效劳…”
“难道你不觉得让不利于自己的人都消失才好么？”他想起前几天绰云寨一事，如此说道，忽然见少侠脸色发白，似乎是不高兴了。
——明知他不爱听，说这些也没意思。方思明如此想，随即语气也软了点：“好了，她大概也不会和我提这个要求，拉着脸做什么。”
“要我说，除了找茬讹钱的那几个人之外根本没人惹我，哪至于下死手啊…”少侠回答着，他的精神肉眼可见地萎靡：“我反正不会这么干。”
虽然少侠没认同自己，但方思明想稍微哄他一下，于是主动问：“那换你，如何做？”
“…我趁夜往讹我的人和村长家缸里倒泔水。”
少侠好不容易见到方思明，不愿为这事和他闹别扭，于是在板凳上扭了扭，说出一个让方思明意想不到，甚至不知道怎么接话的答案。
他给人的感觉一直都很“正”：朴素英俊性情开朗，腰间一把天道盟赏赐的栖松剑，青锋光华流转…简直是正义的活招牌，从他嘴里说出这话让人搞不清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
方思明直接放弃了哄他这个想法：“真是有志气…楚清崖教你的轻功就用来干这个？”
“看我总往庙里跑就真当我是圣人噢？”少侠视线飘忽，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好不容易学会的为啥不用…”
“呵…”方思明觉得有趣，他难得一回看少侠冒出来不那么正义凛然的想法，起了逗他的心思：“华山不是要弟子‘养浩然正气’么？”
“不耽误，枕雪姐说以德报怨何以报德，我觉得有道理。”
“按你的逻辑，那村长没直接惹你，你怎么还要报复他？”
“因为我没素质。”少侠的声音闷闷地：
“你少刨根问底…绿萝的菜应该做好了，咱们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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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萝的手艺很好，几个小菜做得精美可口，即使是方思明这种锦衣玉食的少爷，也挑不出错来。少侠则难得吃一顿好饭，自然风卷残云，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晚上，绿萝的父亲叶隐回到了家，见少侠也在，十分高兴，他偷偷告诉少侠，绿萝从小就喜欢往家捡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这个受伤的方公子估计也是她捡回来的——是积德的好事。
方思明隔着院子也能听到少侠的笑声。很快他从院子推门进了屋：“你听到了吧？哈哈哈哈，你也被划到奇怪的东西里了。”
方思明心情不错，不予置评，少侠则得寸进尺：“要说也是，白毛的小猫、鸽子常有，人还是第一次见…说不定是个什么祥瑞的征兆？”
自己和祥瑞可不沾边，方思明想，但他没扫少侠的兴，悠然靠在榻上看他数各种白色的奇珍异兽，从某次在森林遇到的鹿到西南进贡的孔雀，最后得出结论：方思明是瑞兽。瑞兽需要一个饲养员，那就是他自己了。
“气吞山河啊，我的朋友。”方思明并不生气，倚在床头，布衣穿在这人身上也透着矜贵——他配合着少侠摆出个架势：“那就得伺候饮食起居，鞍前马后…”
“求之不得。”少侠笑着回答：“不知大人月钱给开多少？”
把方思明逗笑了：“你养鸽子，鸽子会给你月钱么，分文没有。”
“那也乐意，鸽子不嫌我穷就行…等我和鸽子都要饿死了，大人，啊不，美人哥哥记得给口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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