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这会不会太伤他自尊了
“光刻机是非常精密复杂的半导体设备，我们阿斯麦也是经过了长时间的研究才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你们起步时间晚能有进展已经相当不错了。”
路上托尼诺依旧彰显着自家公司的实力，说完还不忘假模假式称赞了句。
嘴角浮现的笑容始终没有消失过。
他心里已经认定，徐昀研发出的光刻机最多是28纳米工艺，根本对阿斯麦起不到什么威胁。
自然没有什么负担。
想到很快就能完成自己的任务返回公司，他脚上步伐不由得加快了点。
旁边徐昀罗长辉等人闻声相互看了眼，心照不宣的保持起沉默。
虽说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心里只怕都快要笑出声。
只能说这位堂堂阿斯麦公司的技术执行官，越发让人感到同情了。
约摸过去快十分钟的时间，黑压压一群十多个人终于到达首台国产极紫外光刻机所在的楼层。
事关公司的存亡危机，他必须要立刻返回公司告知情况商议应对方案。
这也代表着在半导体领域的弱势彻底消失。
或许他们之前还能凭借5纳米芯片光刻机占据些优势保证自身市场，可现在单凭瑕疵率这一点就能让对方转败为胜。
“他们眼下已经在制造7纳米芯片。”
明明刚刚才被打脸，突然又变得如此信誓旦旦。
“那真是太遗憾了托尼诺教授，希望下次有时间你还能过来。”
阿斯麦在光刻机领域深耕多年，眼下正朝着3纳米芯片工艺展开研究。
在这个环节中，光刻胶能起到的效果也是有限的。
不知道有多少半导体相关公司，想邀请他过去交流合作。
“我没事。”
“恐怕我们所有人都把徐昀看低了。”托尼诺闻声摇摇头，脸色显得非常沉闷。
最后一句他特意加重了语气，以此来丰富情绪。
“徐。”
旁边将整个过程看下来的刘星，则看向门口的位置若有所思道：“咱们这样是不是有点太伤他自尊了？”
随着这句话传进托尼诺耳中，他整个人瞬间如糟雷震眼神充斥着诧异。
“是徐教授。”值班人员堆满笑容回答。
毕竟在飞机上这么长时间，哪怕他之前情绪再激动也平复了下来。
众所周知每批制造出来的芯片，都肯定会有不符合标准的瑕疵芯片。
“现在光刻机项目圆满结束，我打算明天就回京州市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在他看来。
“唉！”
因此落地后他首先预约和彼得温见面，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赶去公司。
对于彼得温的表现，托尼诺丝毫不感觉意外，毕竟刚开始他的反应也没好到哪里去。
当场表达自己的看法。
徐昀团队最多攻克28纳米工艺光刻机。
因此并未阻拦。
这也是他没有回答托尼诺的问题，直接让值班人员拿文件的原因。
此刻那位值班人员哪里还不知道情况，何况还有罗长辉偷偷使的颜色。
“这是你们独有的幽默吗？”
实在是难以相信。
几乎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便质疑道：“这么短的时间他们怎么可能攻克7纳米工艺光刻机，你是不是被他们蒙骗了？”
不过事情既然已成定局没法改变，那也只能尽快确定应对方案。
彼得温作为阿斯麦首席执行官，此次派遣托尼诺去光电技术研究所交流学习，主要是想确定徐昀负责的光刻机项目进度。
别人一年多就能解决的项目，他们却要消耗数倍的时间。
旁边罗长辉则苦口婆心的说：“托尼诺教授，在这件事上我们并没有骗你。”
只是以前并未公开。
连忙起身打招呼。
彼得温听完这番话蹭的一下便站起身，眼神中充满了不可置信。
现在改变策略开放销售，或许就能打消光电技术研究所继续进行研究。
而不是提出意见。
比如制造14纳米规格的芯片，肯定要比7纳米的瑕疵率低的多。
如此速度实现5纳米甚至3纳米，就显得不值一提。
光电技术研究所能把芯片瑕疵率保持在不到百分之二的史低范围，哪里还需要他指点交流。
所以还是直接拿事实说话。
彼得温抬手示意对方先坐下，接着追问道：“是不是对方关于光刻机的研究进度都是虚假的？”
内心忐忑。
之前他们将高端光刻机禁止销售，这才迫使徐昀负责起光刻机项目，以至于在短时间完成研究对他们造成巨大威胁。
他依旧坐在椅子上，只是面色平静的说出这些。
被接连打击托尼诺只是精神上很疲惫，脑海里不愿意去想任何东西。
“以对方那种变态的研究速度，恐怕我们很难能在技术上占据优势。”
想尽可能降低芯片的瑕疵率，势必需要对光刻机进行长时间的调试。
但谁让徐昀的名气实在太大，加上对方在科学界取得的成就，确实是一位不能够轻视的对手。
随即便把自己掌握的情况讲了出来。
……
基本越是成熟的工艺，瑕疵率越低。
更不用说连百分之二都不到。
徐昀当然不是故意打断托尼诺，主要在他看来托尼诺连眼前的设备都还没了解，在不知道具体数值的情况下又如何进行指导。
如果只是敷衍了事的话，那么所谓的指导也就没有听下去的必要了。
“老板。”
连续两次被打脸，他在说完这句话后整个人就像是被彻底抽干了力气。
“麻烦等一下托尼诺教授。”
下意识追问道：“徐教授，您这就要走了吗？”
单从这两点来看，公司的前途可以说是一片灰暗找不到方向。
托尼诺在受完刺激后，给自己找了个勉强能够接受的理由。
暗自低喃这么一句，然后对值班人员说：“把芯片测试结果的文件拿出来让托尼诺教授看看吧。”
回想起自己在阿斯麦研究光刻机投入的心血，以及公司消耗的时间和资金，眼下和徐昀一比竟突然显得是如此不堪愚蠢。
很快又恢复正常。
他当然知道罗长辉这时候提瑕疵率肯定是故意的。
如此虽依旧让人感到恐惧，可起码双方还算在相同水平面上。
可这毕竟是一台刚组装的光刻机。
没有外人罗长辉也不再掩饰什么，尽情让心里的情绪通过脸上喜悦展现出来。
就算确定徐昀负责的光刻机项目没有成功，也没必要时间上赶这么紧。
“是徐教授。”刘星点头心中暗喜，往前迈了两步沉声和托尼诺讲：“是这样的托尼诺教授，这台极紫外光刻机是徐教授接手项目后所研发的。”
不过托尼诺的表现就有点不吃教训了。
看到徐昀罗长辉等人进来。
想到这里他直接询问。
“没问题。”
“徐教授。”
“关于我们这台光刻机芯片瑕疵率的多少，我想你看完这个心里就有答案了。”
伴随房间内安静下来，似乎都能听到托尼诺那逐渐粗重的呼吸声。
既想立刻听到答案，又害怕失望。
“嗯。”
既然把话说到这种程度，那就肯定属实。
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徐昀倒也没有在主控室久待。
坐在主控系统前的值班人员虽然不知道罗长辉为什么突然当着众人的面询问这个，但出于自身的职责所在还是立刻汇报了结果。
说完这句话后，他便牢牢注视着徐昀。
徐昀没去在意罗长辉的对话，这时他把目光投向身旁的托尼诺主动介绍道：“托尼诺教授请看，这就是我们独立生产出来的首台极紫外光刻机。”说话时嘴角浮现的笑容越发玩味。
“恐怕很快我们阿斯麦公司就会多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
“才一年多？”
要想降低芯片的瑕疵率，自然是要从光刻机性能和重要的光刻胶上入手。
“在徐昀的负责下，光电技术研究所不但已经成功组装出了光刻机，并且其芯片制造工艺也达到了7纳米。”
“刘星。”
以往拥有的骄傲瞬间被击的粉碎。
托尼诺今天受的刺激虽多，可又不是什么傻子。
是的。
“徐教授。”
再加上成本远低于霓虹公司的高端光刻胶，相信只要晶圆厂脑袋没被雷劈，都会选择采购科学院徐昀研发的这种光刻机。
托尼诺深吸一口气，松开女助理的搀扶。
“你就安心回京州好好陪家人吧，所里的事有我在不会出什么问题，到时候我还要去喝你孩子的满月酒呢。”
这时徐昀作为东道主，也是忙关心道：“托尼诺教授要是身体不适的话就先回酒店休息吧，相互交流的事我们明天再说也不迟。”
罗长辉伸手拍了拍徐昀的肩膀，笑呵呵说了这么一句话。
“什么？”
“当然没问题。”
虽说局面究竟会怎么发展谁也不知道，可就现在来看无疑是最好的解决方案。
毕竟这关系到后续国产极紫外光刻机打开市场，没必要藏着掖着。
深吸一口气勉强站直身体后，开口回道：“非常感谢徐教授你的关心，不过因为我身体的原因恐怕这次交流活动要提前结束了。”说完便作势带着几位随行人员转身离开房间。
差不多等了有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后，他办公室的房门终于被敲响。
“你们居然真把瑕疵率下降到了百分之二之下！”
最终略显感慨的回应这么一句便不再多言。
“老板。”
思维运转到这里，托尼诺暗自想着心里有些五味杂陈后悔跑这一趟。
话音刚落。
“托尼诺教授。”
哪怕相信徐昀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解决高端极紫外光刻机问题。
罗长辉冲其摆摆手笑着说：“快坐下吧，今天光刻机的运行状态如何？”
“教授你没事吧，托尼诺教授！”
难免会觉得很没面子。
确定眼前这台光刻机使用的是极紫外光源，且各项技术都达到7纳米工艺水准后，他只觉得自己现在有点怀疑人生。
可惜就在他准备接着往下讲时，却被身旁的徐昀主动开口打断。
“百分之二？”
这里面确实有很多疑点。
但格局稍微低点仅从公司角度看，徐昀攻克7纳米工艺光刻机相当于给他们树立了一个强大对手。
相比较研究某项产品，直接购买无疑投入的更少。
何况以徐昀的水平和研究速度，恐怕距离实现5纳米工艺芯片也不会太远。
奈何徐昀可不打算把此事揭过。
更无法说服陷入自己世界的托尼诺。
届时便是他们阿斯麦公司最强有力的竞争对手。
无视掉对方的嘴硬，徐昀看向值班人员说：“把我们这台光刻机的配置让托尼诺教授看看。”
“我承认你们的确创造了奇迹，在技术被封锁的情况下短时间内攻克高端光刻机。”
弄清楚现在的局面后，他只想尽快返回公司，向彼得温告知这一情况。
作为公司老板最重要的就是时刻保持镇定，否则自乱阵脚只会让局面更加糟糕。
这才避免了倒地。
片刻后他把这个消息彻底消化，有些失神落魄的重新坐下来。
截止到现在这个时候，徐昀可以说算是完成了自己在锦城全部的任务。
这无疑让他的世界观轰然崩塌，短时间内依旧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经过长达十几个小时的飞行，终于在埃因霍温市机场降落。
倒是旁边的罗长辉忙对杨靖吩咐道：“老杨你替所里送送托尼诺教授。”
但身体倒是没啥大问题，依旧神志清醒。
只觉得这太过疯狂了。
幸亏托尼诺看上去并没有心脏方面的疾病，否则突然遭受如此大精神刺激，真不见得能否顺利把这件事给扛过去。
“你们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研究到7纳米工艺光刻机。”
“这绝对做不到。”
“徐教授。”
尽管单从外表来看，很难判断眼前光刻机的工艺。
“托尼诺教授不必生气，可能徐教授是有其他打算。”
“恐怕只有向他们开放高端光刻机的销售，以此来阻止他们继续研究下去。”
并且很快便会正式交付。
“完全没这个必要。”托尼诺听到徐昀担心这个，随口解释道：“我们公司对于28纳米工艺的光刻机研究已经非常成熟，哪怕是微不足道的技术，也照样能够为伱们提供很大帮助。”
最终彼得温深吸一口气叹息一声，再次把目光放到托尼诺身上。
这些都需要剔除出来，算作晶圆厂的成本。
想到自己已经打算返回京州市，他便索性趁着这个机会告知下罗长辉。
“毕竟在这个领域，他们阿斯麦已经非常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