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登时一静。
可到了铁胆这儿,欢呼声却变成了乱糟糟的议论。
特别是史家七子出列时,欢呼声沸反盈天,经久不停。
午时整。
于是,陈初稍稍沉默后,更直白的说道:“张大人便同意了此项任命吧,咱就卖钱尚书、吴尚书一个面子。”
将士再齐呼,“杀贼安民,死而无悔!”
今日观礼,为避免男女同座不便,特意修了两座观礼台。
见陈初表情不似作伪,陈景彦不由道:“五弟真不知?那便是苟捕头自作主张带人打了茂之!下手真重,打断了茂之的一颗牙!”
徐志远和陈英俊等人聚在观礼台旁边的大树下,满怀自豪的谈论着近几个月来留守司大军的种种英勇表现。
后方,蔡源陪着小辛的岳父范颜等有功将士男性家属说笑着往校场内走来。
“嗯,这便是我的道理”陈初伸手指向了刀枪如林的校场。
一直稳坐台上的陈初见状站了起来,大步走到台下。
便是陈初尚不知具体情况,但听陈景彦强调了苟胜下手重,便猜到了他想说什么。
李骡子只说两字,随后笑着摇了摇头,不再与妻子争辩。
“是,陈都统放心,有我在,河南路不会同意这项任命。”张纯孝连忙保证道。
陈初笑了笑,道:“三哥想怎样?”
铁胆却痛苦的一咧嘴,道:“你勋章后的针,别进我肉里了!”
徐志远等人此时才知道,刚才那名眼高于顶的小子竟是同知女婿。
毕竟,陈初手里的将士真香
短短几息,张纯孝便做下了决定,呵呵一笑后,道:“既如此,我们河南路也就不做难了。”
随后,此次出征立功代表纷纷出列,由随军录事唐敬安宣读了各类封赏。
出身草根的史家七子能在军中博出功名,对广大普通百姓自有一种激励,同时也在百姓心中植入一个‘有本事便能在军中出头’的概念。
右侧观礼台上,史母望着台下身形笔直,胸佩红的儿子们,激动的不能自已,浊泪涟涟。
台上的吴逸繁早早就注意到了被众人簇拥在中间的猫儿衣着华贵,却又偏偏生的娇俏、惹人生怜,当猫儿疑惑看向他时,吴逸繁下意识露出一抹自认为颠倒众生的笑容,随后风度万千的遥遥拱了拱手
这番举动挑不出任何失礼之处,但那股子味道却隐隐不对。
陈初赶忙将勋章取下,看了一眼温柔山峦,放弃了帮铁胆兄弟揉一揉的打算。
一帮人称呼各异,却都透着股亲昵劲头。
李骡子远眺过去,却见一名银甲白袍的女将被唤出了队列。
“老五!”
“.”
“五弟放心,让吴家出口气便是,关苟捕头几天,再放出来。毕竟他们打人在先,总得有个说法吧.”
张纯孝终于品出点异样,回头看了一眼远处的陈景彦。
就在他正犹豫要不要下来的时候,却又听陈瑾瑜劝道:“吴家哥哥,座位是为有功将士家人准备的,不是你坐的地方,快下来吧,免得被人驱赶.”
苟胜再不言语,当即冲上去,二话不说,兜头就是两巴掌
吴逸繁被扇懵了,捂着脸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不禁大怒道:“胥吏贱役,伱敢打我?你知晓我是谁么!”
“.”
直把唐敬安宣读铁胆立了何功的声音都压了下去。
“得给吴家个交待啊!我的意思是,先将苟捕头去职,再当着吴家人打上几棍.”陈景彦商量道。
对于他来说,和蔡州合作的基础便是陈初手里的精锐,至于陈景彦.在张纯孝心里并不算什么。
正踮脚往校场内张望的李翠莲,欣慰一叹,粗声道:“我儿有心便是了,当兵又不是甚好营生!万一你有个好歹,娘还怎活?你听我的,过几日都统府上还招小厮,到时我求令人一回,给你在府上谋个营生。吃的好,不受累,不比当兵强么?”
“我在.”
“照旧.”
该提拔的提拔,该奖钱的奖钱。
蔡州毕竟是齐国之地,众军士自然也以‘大齐威武,皇上万岁’做了回应。
有着一丝隐藏在儒雅下的挑逗之意。
陈景彦不满道:“茂之叫逸繁,他兄长吴逸简便是与你在颍州生了冲突那人。”
不想,陈初却道:“哎,张大人,本将左思右想,觉得让河南路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太不应该了。”
“.”
校场北侧,已建起两座观礼台,上边各摆了百多把椅子这是为各级官员和立功将士家眷准备的座位。
“三哥去哪儿了?”陈初看着面色不太好看的陈景彦,奇怪道。
会后,一众官员回城赴宴。
此时本属女眷就坐的观礼台上,却坐了一名男子.这让不明所以的猫儿一时上也不是,不上也不是。
便是台上的范恭知也侧头向了张纯孝打听了起来,似乎是在疑惑怎有女子出现了此处。
所以苟胜很清楚,整个蔡州城,只要都统保他,没人能为难的了他。
“我连他人都没见过,何时寻他晦气了?”陈初犹如路易十六拿飘柔摸不着头脑。
二来,史家七子原是渔户.此次封赏,家中得来大笔赏钱不说,且史大郎破例擢升副营正、史三郎、史五郎升任队将。
陈初收回了看向陈景彦的目光,抬头看了看天。
“甚说法?我也不喜吴家,苟捕头的意思便是我的意思。若想要说法,让他家找我来要。”
若出现甚纰漏,负责秩序的苟胜首当其罪。
陈英俊不由又看向了远处的爹爹苟捕头未必会卖陈英俊这名同知公子的面子,小陈觉的得请爹爹出面。
陈初和张纯孝驾马并肩,特意放慢了马速。
陈景彦一时语塞,他自然能听出陈初已非常不满,犹豫片刻后,还是硬着头皮道:“五弟,话不能这般讲啊。我既是你的三哥,也是茂之的岳父,咱们并不是非此即彼的关系。此事,五弟不可意气用事啊!吴家与我家姻亲,以后也有人助你在朝堂说话”
猫儿耷下眼皮,心生恼怒,转头看向了左侧台子.白露反应极快,赶忙小跑过去,找到负责维持秩序的苟胜。
“户部右曹司员外郎孙昌浩?”
猫儿心中有气,淡淡‘嗯’了一声。
随后,当她准备带着军属女眷登上观礼台之时,却见台上正中却坐了一名男子,不由一愣。
女人?
正焦急向赖在台上不走的吴逸繁使眼色的陈英俊,见猫儿走近,只得先上前见礼。
充满阳刚气的齐呼,犹如一道实质性的音波。
今日,是陈都统的大日子,蔡州各级高官又全在现场。
猫儿则带了女眷去往右侧的观礼台。
几年来,猫儿经历的事终归是多了,这点小小意外也没对她产生甚影响,只见她笑着招呼众多妇人登上了观礼台。
待两人身边没了旁人,陈初忽道:“上次大人说,吴尚书的妹婿孙孙什么来者?”
陈瑾瑜也在铁胆身上打量好久.
表彰还在继续,陈初返回台上就坐后不久,离席半天的陈景彦终于回到了和陈初相邻的座位坐下。
途中,还不忘搀扶腿脚不便的史母。
“老子管你是谁,妈的,差点给老子闯祸!来人,给我将此人架出去!”
“嗯,对,就是他。吴尚书不是举荐他来蔡州接左知府的任么?”
蔡州文武陪同范恭知、张纯孝等上官开始检阅大军。
低着头的铁胆直至此时才仰起头,英气十足的眉毛下,那双纯真双眼竟挂了一汪泪水.
“咋了?是不是被我感动了?”陈初笑呵呵道。
就在他想再说两句什么的时候,陈初忽然哈哈笑了起来,“那我倒要谢谢三哥了.”
“见过赵令人”
我颍川吴家子弟,竟比不上你们蔡州武人的家眷么?老子偏不让,看看谁敢来赶我!
就在此时,却见校场外停下一顶顶轿子。
第一个流程,曹小健宣读了皇帝的嘉奖。
万里碧空如洗。
秋日午后,微风不燥,阳光正好。
老陈懵懵懂懂走到了人生的十字路口
大章哈,说二合一,谁赞成?谁反对?
开马自达的可别乱说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