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道之目力,几万里距离而已,看得一清二楚。
刘景浊狂喷一口鲜血,抬头看向天幕。
马三略皱眉道:“我们是不是也得动身?”
朱雀王朝那位皇帝此时看着天幕,很艰难地去压制自己的笑意,一旁的国师笑着说道:“目前看来,陛下押对了。”
“这就是点睛之墨,你知道怎么用的。”
刘景浊一步向前,虚影同时上前。
说到这里,左珩川忽然皱起眉头,沉声道:“龙伯国因何覆灭你们记得吗?”
拒妖岛上,马三略嘴角抽搐,试探一问:“他……不会是要剑劈朽城吧?”
此时那巨大虚影已经虚划两下,可并无动静。
有人大喊:“刘贼,别跪,不就是命吗?老子上战场就没想过要命!”
景语皱眉道:“他在钓什么?什么能让他这么费劲?”
左珩川摇头道:“不对,他是在钓岛,钓沉没了的扶桑与沧海两岛!”
刘家老祖眯眼看了过去,“怎么停了,没动静了?”
西王朝,年纪已经不算小的太子笑着看向天幕,他的父皇可就没有这好脸色了。
好在他也说到做到,笑过之后,他郑重作揖,言语戏谑:“拜人皇。”
不差先生沉声道:“再快点!”
坊市那边,连一向尊崇家主的姬泉都没忍住破口大骂:“姬闻鲸你不是人啊!分不分个时候?本姑娘要改姓!”
姬闻鲸!你给我等着!
此时此刻,海面疯狂扑来的妖兽上方,多了个一身青衫的青年人,他背着一把与刘景浊的独木舟样式差不多的八棱剑,几乎一步就是千余里,几个呼吸就到了刘景浊几十丈外。
拒妖岛上十一合道都到了东海岸,包括察觉动静之后从葬剑城赶来的景欢。
姚放牛气得破口大骂:“换成是我,去他娘的人世间!”
刘景浊也皱起了眉头,怎么回事?之前是有感受,可以缩短战线的啊!怎么没有用?
左珩川掐指一算,当即转头往西北方向,破口大骂:“姬闻鲸!不要惹的我喊上那两个去找你!”
不出十个呼吸,九洲气运已经成了一把长剑,落在虚影背后。
古时龙伯国老祖在归墟钓鳌,大鳌是驮着仙岛的神兽,他把鳌钓走了,导致岛屿沉没,这才使得龙伯一国遭难,被大帝流放,国灭族亡。
而刘景浊,在瞧见那青衫身影之时,已经有些不知所措了。
方才喊着刘贼别跪的修士,一个个骂起了娘,边骂边往前杀。
龙丘棠溪一个箭步上前,伸手紧紧抓住刘景浊。
他转头看向左珩川,可这位人间渔子也无奈摇头,轻声道:“我没上过开天门,九洲之外的事情看不懂,刘景浊画的那条线以东,是受妖族天道……”
宋家老祖说道:“不是因为他家老祖宗手贱钓鳌,导致仙岛沉没吗?”
所以拒妖岛上的戍边人都能共情,刘景浊一跪,大家都跟吃了死苍蝇一样。
左春树也抬头喊道:“咱们不跪!”
姬闻鲸再次狂笑起来,丝毫不掩饰笑声中的嘲讽。
刘景浊曾在轩辕城下约战姬闻鲸,邸报都传遍天下了,岛上修士又怎么会不知道?谁不知道名义上的舅舅跟外甥,其实都憋着弄死对方。
先是中土一道土黄气运窜天而起,以合道不敢想的速度疾速聚往归墟。随后,离洲境内一道赤红气运拔地而起,往东疾速掠去。还有最西方的玉竹洲,银色气运冲破天幕,划过整个九洲,到了归墟。极北的斗寒洲,一团黑色气运同样破天而来。之后是离得最近的青鸾洲,青色灵气犹如初春嫩叶色般,几乎一个瞬息就与那四团气运汇聚在了归墟正上方。
更多是无奈。
这是第三剑,剑光坠落之时,巨人自眉心到双腿之间,多了一条光线。
龙丘棠溪刚刚落地战场,听见这话,猛地抬头看去,脸色极其难看。
斗寒洲破烂山乞儿峰上,姚放牛跟徐瑶却高兴不起来。
刘景浊压根儿顾不上与他们说话,这不到一刻钟,半座岛屿已经浮出水面了。
传说之中,归墟有五座岛屿,昆仑、蓬莱、方丈、沧海、扶桑。
姬闻鲸哈哈大笑,发自本心的高兴,是真高兴啊!
他冷笑道:“服软了?你们父子啊!总喜欢拿什么天下大义去挟持别人,没那个本事,你做人皇作甚?这样吧,你跪下磕头,做了我就帮你。”
左珩川破口大骂:“姬闻鲸!你他娘的惹到老子了!”
他呢喃道:“怪不得!原来我景炀王朝之火,是地心之火,土包火!”
但作为姬闻鲸,要对刘景浊郑重作揖,他做不到。
话音刚落,半空中白衣身影猛然下跪,朝西北方向重重叩首,同时沉声说道:“求姬家主帮忙。”
而此时,九洲运道在天幕缓缓凝聚,就环绕在刘景浊虚影头顶。
赵坎迈步出了小屋,作为皇帝,冥冥之中他也有察觉。
他传音龙丘棠溪,还略带笑意:“大丈夫能屈能伸嘛!”
青鸾洲北海,那位姬氏家主冷笑一声,“饶是你刘景浊成就人皇,但姬氏一族才是人间皇族!没有我的认可,你休想用人皇印做这等事。”
杀在后方的一群人,个个抬头。
鱼窍峡内,三道身影正往风泉镇折返,打算去青白客栈讨一碗酒喝。可三人刚刚走出峡谷,景语率先察觉到了什么,那股子浓烈的中土之运,像是被人抽走一部分似的。
海上青衫站定,忽然一脸笑意。
“没想到以这种法子见面了,有家乡酒吗?给一口。”
刘景浊深吸一口气,抛出去了一壶酒。
青衫剑客接过酒水,然后转头看向龙丘棠溪,他笑着说道:“看来,我选的儿媳妇儿很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