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个姑娘了，但刘景浊总觉得她还是个孩子。
白小豆啊了一声，嘟囔道：“要不还是算了吧？师父梳头贼疼，我小时候最怕师父给我洗脸梳头了。”
姜柚嘟囔道：“换成别人，师父还说吗？”
人也好，妖也罢，即便不人不妖，又有何妨？
谁能活到最后，谁就是对的。
他淡然道：“七位天骄，我对人尚且如此，何况是你们了。”
姜柚一下子皱起眉头，沉声道：“师父！！”
听到陈晚渡如此变态，几人齐齐皱起眉头。
刘景浊人还没进去，先伸手进去揪住姜柚耳朵，“二十好几奔三十的人了，你瞧瞧你穿的这是啥？”
白小豆略微低头，呢喃道：“可我身边还是死了很多人，有个玉竹洲的老前辈还给我米酒喝呢，可下一刻，他就被拉去妖潮之中了。”
另外传音一句：“答应你的早就兑现了，不过你可以再提要求的。陈氏老家主的魂魄，自你登上城头以来，折磨了几年了吧？”
刘景浊笑道：“那就补上。”
陈晚渡盘膝坐下，没有传音，而是呢喃道：“我也是个俗人，为了女人。我活到现在，九百岁了，唯独年轻时候喜欢过两个女子。第一个女子，我掏心掏肺对她，人家却对我置之不理，最后宁愿与那老东西生下庞梅，都不愿回头看我一眼。”
姜柚疼的直咧嘴，还在犟，“我是离洲人啊！我们都这么穿，师父……疼，疼。”
刘景浊轻声道：“那就记住他，以后有机会去玉竹洲，去他的山门拜访。”
七位天骄，里边五个是妖族，蓝柊柊是人族，紫珠是远古金丹所化，严格来说不算是妖。但他们七人都有一个人族先生，都读过书。
陈晚渡点头道：“第二个，就是庞梅了，几十年后她长大重返拒妖岛，天赋极好，长得跟她母亲几乎一模一样。我还是真心实意对待她，可她宁愿去喜欢赵自次都不愿喜欢我。第二次与第一次不一样了，得不到，那就毁掉嘛！你们肯定想不到，我把她娘的尸体泡在药酒之中，当着她娘的尸体，强行夺取她的阴元的。那时老祖教我，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直到次日清晨，还不见她们起来练剑，刘景浊便先去敲了白小豆的门。
于是陈晚渡问了句：“赵自次值不值得相信了？”
刘景浊轻声道：“我看了战报，你斩杀近三十头元婴，还救了好几个同境修士，做的很好了。”
刘景浊笑道：“想哪儿去了？我以前不是说过吗，我可能要出一趟远门，可能要好久。”
毕竟长大了，又是女孩子，不好直接推门进去的。
刘景浊笑着进门，又打量了一番白小豆穿着，无奈道：“柚儿教你这么穿的吧？”
等到两个姑娘都穿戴好了，站在院子里。
姜柚嘟囔道：“上战场就要死人，谁都有准备的，想也没用。我只是……瞧见那么多人前仆后继的，甚至有人为我挡住了妖族，我觉得我太没心没肺了，惭愧。还有，师父这八年怎么过的啊？师父是什么样的人我又不是不知道，所有战死的人，原因都得落到我师父的身上，我心疼。”
姜柚摇头不止，“我可不去，凶险是小事情，我是懒得去。”
刘景浊气极，但转念一想，换成别人，会觉得那是人家的自由，再说又不是多过分，也是天热，没法子嘛！
帮着白小豆梳好了头，刘景浊便去了对门，一样敲了敲。
面具下的那张脸，自然是陈家家主的脸。
陆聃紧紧皱着眉头，沉声道：“他，才是妖啊！”
数十个透明坛子，里边泡着的，都是赤身裸体的女子！
他陈晚渡，真该死啊！
刘景浊本体早已回了战场，白小豆与姜柚下场之后，都没多少笑意。
略微一顿，刘景浊又说道：“别觉得我偏心，你小时候也算是锦衣玉食，豆豆不一样。你虽然没心没肺的，但你会打开心房去接纳别人，可豆豆不会。”
“记住，将来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不能被愤怒冲昏头脑。我再给你立个规矩，不管什么时候，别在没有胜算时冲动。另外，我要是不在了，抽空多去陪陪你师娘。”
白小豆猛地转身，将刘景浊拦腰抱住，哽咽道：“可我师父一个人在战场最前面。”
祸斗笑道：“所以你因此怀恨在心，被陈家老祖发现，拉你入伙儿？”
祸斗笑道：“你想说，我就听着。”
刘景浊笑道：“逗你们玩的，走吧，练剑去。”
想的是孩子长大了，应该自己决定自己的人生。
可一说出来，马上后悔了。
说到底还是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