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刚说了这些,那沈济舟却一摆手,看向许宥之的神情已然带着浓重的怒气,不耐烦道:“许宥之,不必多言,莫要忘了你不过是个别驾,怎敢反对长史之言!速速退下!”
他在每个人的面前皆停了几息,阴鸷的眼神盯着每个人的脸看上几眼。
萧元彻终是不忍,见已经远离了沈济舟的势力范围,这才命令全军在前方密林之中休整。
苏凌没有办法,只得扶了郭白衣,又吩咐了萧仓舒去河边取些清水,待从丞相那里返回,若还有时间,再替郭白衣针灸时可用的到。
沈济舟眼中腾起一阵怒意,重重的点了点头。
伯宁附在萧元彻耳边低低的说了一阵。
萧元彻这才蓦然点了点头,忽的朗声道:“擂鼓!聚将!”
萧仓舒也在一旁关切的看着二人,眼中满是担心。
说着,一眼瞪向许宥之,恨声道:“挑拨是非,污言秽语,来呀,给我将此人叉出去!”
郭白衣又喘息了一阵,脸色这才有些缓和,低声道:“苏凌,这是主公擂鼓聚将啊,定有要紧事,扶我过去吧!!”
苏凌心中暗叹。
伯宁脸色更加阴鸷,闻听萧元彻此言,这才缓缓拱手,迈步从萧元彻身后走了出来。
或许是他故意而为,又或许是他受了萧元彻的命令。
说罢,他开始缓缓迈步。
他也是累了,靠在椅子上,浅浅睡着。
萧元彻这才沉声道:“何事,讲罢!”
寻常人还好,可是行军之人,皆甲胄在身,更是酷热难耐。
萧元彻的大军已然行了一日有余,当真是马不停蹄。
萧元彻闻言,眉头一蹙,低声道:“哦??何人!”
这下所有军士皆欢呼雀跃,终于可以喘口气了。
苏凌有些心疼道:“白衣大哥,丞相那里有什么事,我去就行了,回来再告知你,你现在得好好休息才行!”
他这是怕萧元彻为他忧心,兀自强撑而已。
伯宁踏前一步,低声道:“前些时日,主公交待属下探查细作一事,属下现在已经查清楚了!”
郭白衣原是不肯坐的,萧元彻执意不肯。
可是休息归休息,兵甲不能离身,随时防范敌袭。
萧元彻扫视了一眼帐内的所有人,这才沉声道:“原以为着天气炎热,让大家在这林子中歇息歇息,乘乘凉.可是这事不遂人愿啊,有个事情,不得不让大家聚在一处。”
郭白衣这才拱手谢过,坐在萧元彻一侧。
黄奎甲第一个跳出来,须眉皆炸怒道:“这细作到底是哪个小子,要是被俺找出来,俺一戟砸扁了他!”
忽的他再次一拍桌子,做出了决断道:“诸位都不要再争了,即刻传我命令,由文良带三千轻骑兵,与临亭和旧漳之间的山路上提前埋伏,截击里萧元彻临亭部兵马!”
黄奎甲这才挠挠头,悻悻的退下。
临时大帐之内。
郭白衣忙示意苏凌停止针灸,苏凌也是一叹,只得将扎了一半的银针从郭白衣的身体穴道上拔下。
伯宁走进大帐,朝着周围看了一眼,见几个萧元彻从丞相府带来的小侍正在给萧元彻摇扇捶腿,先是愣了一下,方才低声道:“属下请丞相屏退左右!”
看来这审正南定然没说什么好话!
许宥之心中恼恨,却还是做最后补救,一咬牙朗声道:“主公!主公啊!若要出兵,领兵之人定不能是文良啊文将军虽勇武,但少谋啊!若要事情生变,定然应付不得啊!”
身后垂手站立的正是伯宁。
众人见沈济舟仍旧低头沉思,没有说话。
“为丞相分忧,是我等该做的!”众人皆恭声道。
虽然是斥责,但所有人皆能看出丞相对这黄奎甲的喜爱。
伯宁面向满营众人,沉声道:“这样吧我还是把细作先指出来吧!”
苏凌正用针灸之法,给他顺气,以减轻他的症状。
只是苏凌身正不怕影子斜,见他这般神情看着自己,倒觉得有些好笑,他真就朝着伯宁挤眉弄眼的一呲牙。
“喏!”
已近晌午,加上酷热,有些士兵中暑,被其他士兵架住,兀自坚持。
眼看一场唇枪舌战的大戏又将再次上演。
郭涂闻言,这主公是给我打腰提气啊,顿时神气活现,在许宥之面前趾高气扬起来,就差朝许宥之吐吐沫了。
便在这时,却见审正南忽的来到沈济舟耳边,朝他低低的说了几句话。
那伯宁只做未见,仍旧一脸阴鸷。
伯宁依旧这样来来回回的走到每个人身旁,然后盯着他们看上几眼。
直到最后,他缓缓的停在许惊虎的身前,阴鸷的眼神一动不动的盯着他,再未移开。
许惊虎一阵愕然,只得颤声出言道:“伯宁,你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怀疑我许惊虎是细作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