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不浪坐在马上,一面细细观察敌阵,一面心中盘算接下来他该如何应对。
马蹄如狂,白影似箭,凛凛甲光,昂昂威风。
所到之处,如入无人之境,敢有阻拦的,根本站不住脚,一撞而过。
无他,前后左右都是人,他自己都分不清身边的士卒,是自己的卫兵还是普通的士卒了。
倒是稳准狠,姜琼一巴掌送了正在自己脸上饱餐的一只大蚊子上了西天。
这下果真见效,那些士卒好歹也是沈济舟主力人马,方才慌乱,只是林不浪突然策马冲阵,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颇有不顾一切的架势。
眼看刚刚组织起的防御阵型又要乱套,姜琼忽的想起什么,不顾一切的大吼道:“弓箭兵,列阵,弓弩瞄准敌将!”
除此之外,他也想探一探中领军姜琼和他的部队到底是群什么货色。
姜琼差点就脱口而出了,忽地想起沈济舟曾言,麒尾巢的秘密,不可外传,这才将后半句话咽下,斜了这小卒一眼,嗔道:“不该问的别问,那么多废话干嘛.”
姜琼见他果真停马,暗想,这好办了,什么玩意儿,半山腰跑出来这么个硬茬,不废话了.
他大喝一声道:“开弓放箭,射杀再论!”
刚说罢,他便听到一阵疾驰的马蹄之声从前方传出。
喊了两声,方有两个小卒,一人抬枪,一人牵马慌慌张张地挤过来。
差不多了,该唱下一出戏了。
“不过,那麒尾巢到底是什么所在,丁将军领兵驻守也就算了,怎么还要劳动将军大架”
其实林不浪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才有这一人一马,单枪冲阵的魄力。
“唏律律——”
马蹄声飞快,似乎是冲向自己的军队之中的。
所以,从策马狂奔之时,林不浪就未曾控制马速任由它驮着自己,撒欢狂奔。
说着,他更恨许宥之了,啐道:“等本将军回去,就向主公参他,更要亲自打他几十鞭子,出出气,看他还嘴欠不!”
“废物!废物!要你们作甚!看本将军出马!!”说着姜琼就往身旁划拉。
那传讯兵头摇地像拨浪鼓一般道:“不不不,只有一人一马,是个白袍小将”
这样一来,林不浪的冲阵之势,便被大为的延缓了。
他话音方落,便觉着前头一阵人喊马嘶,原本就不成体统的阵型,变得更为混乱起来。
林不浪一番策马冲撞,见这些军卒根本组织不了有效的防御,不是后退,便是满眼惊惧。
山中多蚊虫,尤其是夏天。
只有策马冲阵,直撞入内,才能更加了解姜琼和他人马的实力。
这也是因为林不浪心中自有打算,此时此刻伤人可以,死人还没到时候。
只是这玩意是镔铁材质,能扇出多少风来,只有他自己知道,反正聊胜于无吧。
慌的姜琼将长枪一指,大喝道:“堆!往上堆,堵也得给我堵住他!谁敢后撤,我先搠死他!”
“喝——”
再若骑马而行,稍有不慎,自己的马都得踩了他们,折几条人命不可。
要说姜琼部兵马,虽然不及沈济舟长戟卫部,是渤海的绝对精锐主力,但好歹他也是中领军。
姜琼眼睁睁地看着这员白袍小将离自己越来越近,甚至连他的五官都看得一清二楚了。
剑眉星目,眉宇之间凛凛肃杀,身前身后百步威风。
“我”姜琼顿时气得七窍生烟,一脚踹翻这个传讯兵,气急败坏道:“王八东西!我当多少人,合着一个人你就如此慌张,前面的兵卒都是吃干饭的么?给我拦住,拽下马来就是啊!”
“吁——”
他心中傲气陡升,冷笑暗忖,姜琼,枯骨也!!这些货色,皆是粪土!
姜琼脸色变了数变,坐在马上胆战心惊,连连呵斥兵卒列阵阻拦。
他这才慌手慌脚地又把甲胄重新穿好,沉声问道:“对面多少人马?”
马鸣风萧萧,白袍银枪少年战意正滔滔。
马速提到极致。
姜琼一口吐沫啐在他的脸上,破口骂道:“你懂个屁!都特么的赖那姓许的,忒不是东西,非要向主公进言,说什么麒尾巢要增援固守,以免萧元彻偷袭,他奶奶的,自咱们进了山中,除了见了蚊子和虫子,萧元彻的兵马连个屁影子都没有.这鬼地方,鸟都不愿拉屎,人更是不愿进来,除了我这个冤大头萧元彻又不是能掐会算,如何知道这里的秘密”
弓满弦鸣,下一刻便是箭如雨发。
但见此将,年岁轻轻,风华正茂。白袍素甲银枪雪马,昂昂威风。
林不浪也不说话,将身后倒提的银枪攥在手中,忽的振枪直挥,合着风声,披风横扫而出。
烈马长嘶,前蹄扬起向天,重重落下,原地踏踏。
姜琼眉头一皱,正自不知怎么回事,却见一个传讯兵,一边抹着满头大汗,一边飞跑过来,慌慌张张朝他单膝一跪道:“报!报将军,前方出现不明敌将,正策马朝咱们这边冲来!”
十几个弓兵倒还稍微镇定,应诺列阵,各个满拉弓弦,凛凛箭镞皆向林不浪。
这小卒肠子都快悔青了,要不是自己嘴欠,非要拍几句马屁,也不会挣这么个“好差事”。
忽的从怀中掏出一枚令牌,直举苍穹。
“大将军亲赐令牌在此,哪个胆敢放肆!”
声如洪钟,昂昂杀意。
众皆惊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