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员将立在关上,哈哈大笑,飞扬跋扈。
“丁缪!!箭雨如何?林不浪今日便一枪破万箭!!来战啊!”
丁绪一把将那受伤之人推在丁缪近前道:“其中原委,你却听他讲一讲!”
丁缪狂笑不止道:“死到临头,口气不小,竟还如此猖狂!林不浪?没听说过,我还以为你是苏凌呢你单枪匹马,能奈我何?”
丁缪睡得正香,被这一盆水浇得浑身湿透,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翻身坐起。
那将冲进里面,却见丁缪正赤身裸体,仰躺在一软榻上呼呼大睡,满身酒气,鼾声如雷。
为了稳妥起见,丁绪分兵两路,丁缪守住麒尾巢中心区域,自己带了一千人马出麒尾巢十五里,扎下营寨,互为犄角。
这丁绪和丁缪虽然是同父同母,脾气秉性却大相径庭。丁缪暴躁而无谋,更嗜酒如命,除此之外胸无点墨,大字不识。
只是因为他身边这个受伤之人的突然到来,打乱了一切。
说到这里,他脸色大变,惊呼道:“不好!此人要诈开城门!我已然命士卒去开门放他进入了!如何是好!”
值守的士卒刚要拦,却被他抬脚踹翻在地。
丁绪倒吸一口冷气,疾道:“快快集合人马,速速前往石门处,兴许还来得及!”
于是这才有了麒尾巢全军齐动,来到麒尾巢寨关石门之时,那石门已然几乎全开了。
那副将来到丁缪所在之处,翻身下马,一边搀扶着这受伤之人,一边用最快的速度向里冲。
经他一讲,丁缪这才恍然大悟,一脸的惊骇。
丁缪被冷水浇身,又见自己的兄弟一脸泼天震怒,酒却是醒了三分。
眼前这麒尾巢便是铜墙铁壁,林不浪也誓要将其捅个窟窿!
横枪立马,马嘶声声。
其实,今日并不是约定的丁绪回转之期。
灯球火把,亮子油松,将整个麒尾巢的关前照如白昼。
当然,走虽走了,却还是跟丁缪约定,每隔十日,返回麒尾巢关寨一次,若丁缪还是酗酒不理军务,定然不留情面,告到大将军处。
他的气势倒是先挫了几分。
不由分说,那部将一盆水满满腾腾,当头浇下。
“哗——”一盆水一滴没剩,全招呼了丁缪。
“听清楚了,你爷爷我乃麒尾巢守卫大将——丁缪是也!”
“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某乃萧丞相麾下,林不浪是也!尔等宵小,还不开关投降,更待何时?若再顽抗,休怪林某将你们统统搠死!”
林不浪声如洪钟。
他这才未来得及点齐人马,只一人一马,携了这受伤之人,风驰电掣地赶来。
丁缪巴不得这个管着自己的弟弟赶紧走,胸脯拍得山响,保证得跟真事一样,更指着逄任说,有逄大人在,我定然约束自己。
丁绪这才不太放心地去了。
丁缪不敢恼,讪笑道:“骂也骂了,水你也泼了,消消气,麒尾巢固若金汤,无人来犯,我闲得发闷”
得亏这是自己的兄长,若换个旁谁,怕是他早一刀宰了了事了。
“他奶奶的,哪个”
值守倒在地上才看清楚来人,不由得一低头,一脸的惧色。
丁缪听了,忽地脸色大变道:“那萧贼敌将化名沈浪,我方才晕晕乎乎的,只记得主公派了一个督军,此刻正在石门寨关之下,似乎就是叫做沈浪!”
事到如今,林不浪只得沉下心来,尽力周旋。
林不浪心中一沉,看来今日之局,犹死无生!
罢了,便是死在这里,也不后退!
林不浪丝毫没有惧色,冷声道:“你们有一个算一个,哪一个不怕死的,开了石门,下得关寨,与林某一战!!”
自己的兄长自己当然知道是个什么货色,丁绪走时,千叮咛万嘱咐,要丁缪少吃酒,更要爱惜士卒,不得虐待他们。
丁缪狞笑不止,吼道:“别做戏了,你已经露了马脚了!你以为你在天麒山杀我将领,屠我士卒之事做得天衣无缝?孰不知我早已知晓了!贼将,快快报上真名,束手就缚吧!”
这下那将无名泼天怒火顿起,抄起旁边的一个木盆,木盆里正盛着打来的满满一盆水,原本要给丁缪洗漱用,可是他倒头便睡了。
但见林不浪银枪一顺,用枪尖点指那关上守将,冷声道:“大胆!大将军钦命督军在此,又有令牌为证,你却阻拦,更污蔑我乃敌将,欲意何为?你是何人,敢不敢报通姓名!看我不向主公参你!”
丁缪闻言,得意洋洋道:“你当我傻啊?出去与你斗将?我还嫌费事呢!”
林不浪方等了片刻,忽地见关寨之上正中,一员身材魁梧健硕的大将,身着镔铁铠甲,被无数兵卒簇拥着,如众星拱月一般来到垛口之前。
丁绪不顾一切冲向麒尾巢,心中暗想,但愿还来得及。
“哈哈哈!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单枪匹马赚我关寨石门,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
原来此将果真就是丁缪。
此将疾行几步,觉着那受伤之人实在走得太慢,一使劲,将此人夹在胳膊下,拖着朝里面飞奔。
只可惜林不浪因此功亏一篑.
林不浪却是不知道事情的缘故,只得继续唱戏,他冷笑一声佯怒道:“丁缪!你胆敢阻挡本督军进入麒尾巢,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么?”
丁绪和丁缪来到麒尾巢,所修关寨,石门之事,皆是丁绪手笔。
凄厉而尖锐的箭啸划破暗夜的宁谧。
林不浪眼前,箭雨如瀑。
而他,半步不退,冷眼看着泼天而落的箭雨。
凛凛之气,白袍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