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地意识到什么,这弓箭手的箭雨压迫,何时停了?
这丁绪看起来寻常体格,力气却是不小,看来要小心应对了。
丁绪声音愈冷,忽的眉头一扬,大吼一声道:“今日姜将军之仇,一并与你清算!!”
丁绪也不答话,怒冲冲吼道:“抬我大刀,牵我战马,城下一千人马,随我出门迎敌!”
片刻之后,黄奎甲一摆手,盾兵齐刷刷撤盾,向后齐退,矛骑兵无缝向前插上。
既然姜琼和他的一千人马,几乎全军覆没,想来这个林不浪必然带了精锐。
那些城上兵卒无不惊骇,脸上尽是慌乱。
哪里是什么天生异象,这道接天的黑线分明是无数的轻骑兵!
一声怒吼!黄奎甲蓦地举起右手乌金戟,竖着朝那响箭格挡而去。
弓箭兵的克星,自然是盾兵。
黄奎甲抬头大笑道:“姓丁的,你还有何本事,尽管使出来,老子都接着!”
“.憾天之威恐怖如斯!”
可是,若论骑兵、矛兵,丁缪的人马在憾天卫面前根本不够看!
“沈济舟麾下吗,还有如此良将不成?我以为都如那死鬼姜琼一般饭桶!”林不浪冷声道,言辞中透着讽刺。
那箭速度极致,一息便至。
那种震颤仿佛如巨大的冲击波,震得关寨之上的士卒都有些站不稳了。
“举盾——!”.
“轰——轰——轰——”
“砰——砰——砰——”
丁绪一马当先,身后一千兵卒,打了旗号,涌出石门。
其后士卒武官,雁翅排开,倒也气势不凡,颇有章法。
各自站定方位,各校尉一个接一个地大吼起来。
而那莫名的震颤,竟是随着这道接天黑线涌动的节奏而震动。
天际之处,好像天生异象,一道接天的黑线正快速地朝着关寨石门之处涌动着。
丁缪眼珠子都快惊掉了,那可是憾天卫大都督黄奎甲,当年硬抗天戟战神段惊楼的存在,虽然最终不敌,但亦可全身而退。
丁绪眼中怒色渐升,忽地咬牙怒道:“可恶!哥哥少待,看兄弟取他项上人头!”
那些弓箭手一脸的踟蹰犹豫,不知如何是好。
林不浪打量来将,却见此人一身黑甲蓝袍,手中擎着一杆长刀,长刀冷光冽冽,当是宝刃。
林不浪顿时压力骤降,转回头看去,不由得喜出望外。
正中心处,一杆鎏金大旗,旗上两个鎏金大字:憾天!
其势浩荡,神鬼惧泣,苍穹变色!
“咣当——”
马快如惊弦,话音方落,人已冲至林不浪近前。
可是眼看情势如此危急,为何这关寨之下,竟还是只有他一人一马?
就在丁绪疑惑之时,他似乎感觉到自己手扶的石垛微微地颤动起来。
林不浪并未撤枪,只用力将丁绪的长刀压住,冷声道:“你是何人,报名再战!林某枪下不死无名之辈!”
“嘎嘣——嗤——!”
黄奎甲一甩脑袋,大怒道:“腌臜泼才!竟然想要暗箭伤人!哪个不开眼地射我!你出来吃俺一戟!”
“那是什么?!.”
马上大将,双手挥动乌金戟,边冲边大声喊道:“不浪老弟,莫要慌!俺老黄前来助你!”
丁绪虽然是丁缪的胞弟,可是这里的主将还是丁缪,主将未发话,他们也不敢行动啊。
丁缪这才在慌乱中醒过来。
整个变阵一气呵成,浑然一体,整齐划一。
“嘭——”一声响,打碎了丁绪所有的幻想。
“喝——!”
林不浪这才倒吸了一口冷气,放下心来。
这也不奇怪,麒尾巢的弓箭手,乃是丁缪所部的普通弓箭手,所用的弓箭亦非重弩,只不过是寻常箭翎。
所有人的呼吸为之一窒,愕然抬头看向远处。
又听他说姜琼之事,已然断定了这个叫做林不浪的杀了姜琼,不由得心头火气。
“举盾——!”
可是,林不浪话出口时,那箭已然到了!
丁绪冷笑,暗道这一箭,你如何躲!
丁绪缓缓地吐出这几个字,声音沉重,但不知为何却还带着丝丝的狂热和悸动。
就在所有人都有些惊愕之时,那黑线已然疾速地冲来!
丁缪声色俱厉地叫嚷起来。
“举盾——!”
而憾天卫的圆盾可是纯镔铁打造的,这些箭虽然射中圆盾,亦发出惊人声响,其实不过是隔靴搔痒,根本射不穿。
说着,他一夹马腹,那胯下战马唏律律暴叫,昂头直冲林不浪而来。
丁绪缓缓闭眼叹息,一击不中,再射可就难了!
丁绪恼将起来,大怒吼道:“混账!哪个下令停止射箭了!都特么的愣着作甚!给我继续放箭!”
半途中,丁绪高扬长刀,长刀闪着冷芒,当空直劈而下。
林不浪这才明白,原来此人是丁缪的弟弟,看来自己诈开石门失败,大约与此人有关。
只是事先为何没有半点此人的情报呢?
许宥之亦未曾提及,难不成他虽投了萧元彻,还有私心不成??
林不浪暂时按下思绪,冷声道:“呵呵,丁将军果然人杰,既然如此,今日,林不浪便与你斗将一决生死,不死不休!”
“正合吾意!今日石门之外,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