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嘶声声,马上两将各执兵器,互不相让,斗了个难解难分。
林不浪的枪法并未系统地修习过,马战也不如步战,道仙宫多修习剑术,招式讲的是飘逸灵动,所以真的阵前斗将,的确发挥不出他最大的本事。
反观那丁绪,虽然看起来颇有些冷面儒将的气质,可是一旦交上手,却是勇悍无比,刀沉马快,招式刚猛,一杆大长刀呼呼挂风,刀借风势,一斩一挡之间,皆有章法。
两人已然斗了三十个回合,仍旧未分输赢。
便是谁处于上风,谁落于下风皆看不出来。
但见林不浪手中长枪翻涌如龙,左搠右挑,出枪速度宛如银河倒泻,速度已然到了极致。
那丁绪却是稳扎稳打,一招一式刚猛而沉稳,有板有眼,进退有据,从容无比。
林不浪心中有些着急,眼看东方将现鱼肚之色,新的一天即将到来,可是眼前这名不见经传的丁绪实在是块难啃的骨头,自己已然将压箱底的功夫都用出来了,却战不倒他。
丁绪果然英雄也!
那丁绪虽然沉着应对,心中也对林不浪称赞不已。
这白袍少年郎,小小年岁,竟有如此精湛的功夫,只是可能马战不太老练,若是假以时日,多多历练,怕是我亦不是对手啊。
其实,他比自己的兄弟丁绪还想赢。一则自己的这兄弟可是丁氏一族的希望,丁氏的前途可靠着他呢,万一他若不敌,更在寨关前丢了性命,他可是丁氏一族的罪人;二则,丁绪可是整个麒尾巢最后的底牌,若是连他都胜不了林不浪,那换谁都是白给。
今日定然不能让他活着,若如不然日后必成大患也!
一人白衣,三人黑衣,一人蓝布长衫。
他眉头一皱,暗想,莫不是送信之人回来了?
可是,这也有点忒快了吧!
他方抬头细看,却见楼上撒脚如飞跑上两个士卒。
丁缪心中顿时犯难,自己求援的信笺都发不出去,难道真要困死在麒尾巢不成?
果真,信不是假的,的确是自己所写。
“什么!”
周仲和周幺忙一拱手,正色道:“公子放心,我们便是豁出性命不要,也会护逄先生周全!”
说着便向前,作势要踹这两人。
“咚咚咚——”
丁缪不由得心中一颤。
这两个士卒低着头,只顾飞奔,加之天色还是黑的,看不清楚五官。
与此同时,他已看清了眼前这个士卒的相貌。
且说寨关石门之上,丁缪正眼神不错地看着自己的兄弟丁绪和林不浪大战,手心都攥出汗来。
旁人,尤其是士卒,多是看个热闹,觉着精妙,黄奎甲不然,他们的一招一式,如何应对,到底还有多少底牌,他可是清清楚楚。
他人虽然憨厚,但在武学一途上天赋可是拉满的。
“喏——!”
可是从丁绪与林不浪交手之初,他已然派人去了,现在已然近一个时辰了,他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盼得援军前来。
周氏三兄弟闻言,脸上满是激动神色。
黄奎甲一边观战,一边不住称赞,甚至连声叫好。
这也不奇怪,丁缪平素都不把下等士卒当人,非打即骂,今次正闹心呢,如何不动手。
呐喊声音十分整齐,颇有气吞山河之势。
逄任点了点头道:“苏公子放心,我逄某绝不是出尔反尔之人!”
却见一千憾天卫齐声大喊起来道:“林将军威武!林将军旗开得胜!”
林不浪心中大震,知道这是黄奎甲在替自己助威,手中银枪又多使了几分力出来。
这两人虽为敌对,却暗暗生出惺惺相惜之感。
丁绪抽刀横亘,当胸将林不浪的银枪挡回。
双方士卒嗓子都喊哑了,还依旧执着。
原来公子真的把我们当做了兄弟,而不仅仅是亲卫。
丁绪暗想,放眼整个渤海军阵,能与之一战的除了我,怕是只有四骁可以做到了。
再看五人分成两拨,一拨朝左,一拨朝右,转瞬消失在黑暗之中。
男儿热血几梦回,沙场吹角冽风声!
麒尾巢关寨紧闭的石门之后,便是麒尾巢的内部了。
说罢,一扭头大吼道:“来呀,给我寨关之上擂鼓,为我兄弟助威!还有,你们有一个算一个,都给我喊起来!”
逄任并未反对,淡淡点了点头。
单说那在寨关之上观敌料阵的丁缪见憾天卫又是擂鼓又是呐喊,忽地一哼道:“他奶奶的,就你憾天卫有战鼓不成?就你憾天卫能喊不成?”
若是主公发来救兵,不管是张蹈逸还是臧宣霸,哪个带兵前来,麒尾巢便不会有事。
如此一来,麒尾巢可真就危险了!
若说丁缪一点长处都没有,那也是冤枉他。
他对斗将自然轻车熟路,自己更是无上宗师境界,自然观战与旁人不同。
“咚咚咚咚——”
他一边看,一边心乱如麻。
这笑,嘲弄、冰冷、充满杀意,让他觉得整个脊背发凉。
苏凌转头对老大周伯道:“咱俩现在便换好甲胄,待会儿瞅个机会”
却一点声音都没有,安静得仿佛无人一般。
那信不是被他俩找到了,且看上一看,若是真的,此事便确定无疑了,若是假的
丁缪这才沉声道:“信呢??信在何处?”
丁缪有些不悦,如此慌张,不是扰乱军心么,现在所有人都在给我兄弟呐喊提气,你俩这慌慌张张的,实在岂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