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沈济舟再次不省人事,帐内众人再次乱成了一锅粥。
属郭涂最欢实,涕泪横流,呼天抢地,如丧考妣。
审正南眼疾手快,一把将沈济舟抱在怀中,他才不致摔在冰冷的地面上。
局面原本就一片混乱,郭涂这一搞,更是乱上加乱。
恼得审正南一手扶住沈济舟,一手锵地拽出腰间佩刀,恨声道:“谁再大呼小叫,老子一刀砍了他的脑袋!”
这下真管用,直吓得郭涂一缩脖子,嗝了一声,不敢再发出一点声音。
帐内立时安静了许多。
审正南这才冷呼道:“都杵着干嘛!去叫军医官来!”
军医官来到,先替沈济舟诊了诊脉,又开了方子,让小卒急抓药煎了,审正南亲自喂了沈济舟服下。
以免再有事发生,审正南让医官帐下等着,更严令沈济舟未醒来之前,谁都不许离开。
来者正是沈济舟的三个儿子。
“哦?牺牲妥协??我且问你,我军当如何牺牲,又如何妥协呢?”沈济舟不动声色道。
骇的逄佶一哆嗦,惶恐地朝帐外看去。
沈济舟这才点了点头道:“无碍便好.你去罢.可知去后当如何做罢!”
只是,沈济舟如今的大敌乃是萧元彻,为免后院起火,沈济舟只能坐视拓跋氏坐大,并不与他起冲突。
随后沈济舟与公孙蠡大战,进而鲸吞整个燕州,公孙蠡败亡。
那医官如何不懂审正南的意思,忙拱手道。
沈济舟的气色更加衰败,脸色如纸钱一般。
帐内众人皆认得这三位公子。
那总医官刚想说话,却蓦地感觉一道冷冷的眼神朝他射来,他用余光看去,却见这冷芒正出于审正南的眼睛,不由得心中一凛。
一声怒喝,彷如惊雷。
除了这些,沈济舟也颇为喜爱这老三,多有后继之人,当属璜儿之言。
“嗯逄卿,言之有理.”沈济舟点了点头道。
审正南心中更加鄙夷,投降讲和,被他说得如此大义凛然,铁骨铮铮,逄佶啊逄佶,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沈济舟神思倦怠,已然有些精力耗尽了,刚摆了摆手,想要就此决定。
沈济舟这才摆了摆手,让他退下。
沈济舟摆摆手道:“什么时候了,恕你无罪,知无不言!”
因此,谋臣之中,原来的田翰文,行军大营狱中的祖达授,皆与之亲善。
长公子沈乾,二公子沈坤,三公子沈璜。
沈济舟又喘息了一阵,觉得好了许多,这才强撑身子,坐了起来,看着那军医官道:“我之病势,有碍否?”
而拓跋渊兄弟趁火打劫,趁两家大战无暇顾及他之际,出兵掳掠财物、人口,更占了许多地盘。
三子沈璜,年纪虽小,却天资聪颖,悟性极高,小小年纪,颇善谋略。今次沈济舟与萧元彻战,稳定后方拓跋氏的计策,便是由他所献。
却见帐帘一挑,从外面迈步走进三个公子,为首的公子年纪三人之中最大,唇间已然蓄了短须,左右两个公子年纪比他小,右侧那个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光景。
除了这三位公子,沈济舟还有一个小儿子,名沈瑞。只是体弱多病,不幸夭折。
不仅如此,他虽然行二,但却心机深重,城府颇深,三子之中,最为沉稳。故而,文臣之中,郭涂、逄佶等皆为其臂助。
审正南神色一暗,他心中是不想讲和的,可是,决定权并不在他的手中。
逄佶见沈济舟沉吟不语,心中明白他已心动,遂又拱手道:“主公,请和议和,当有底线,若是一郡一城的代价,自然最好,若是必须以州为代价,有且只有给他萧元彻唯一一州,便是燕州!”
沈济舟点点头道:“却如你所言我军该当如何”
郭涂忽的插话道:“若是萧贼仍不许讲和,索要更多州郡或者不要燕州而谋他州,该当如何?”
公孙蠡,原燕州之主,初名拓跋蠡,割据一方。后来族中又有拓跋渊与拓跋康两个远亲,以驻防靺丸为由,私领人马占据玄兔郡,听调不听宣,不再臣服于他。
且说三位公子来到帐中,先参拜了自己的父亲。
却被沈济舟以眼神制止。
逄佶这才又一拱手,朗声道:“主公,现在攻守之势更变,我军失了麒尾巢,人马虽众,但无粮,此消息瞒得了一时,瞒不了太久,一旦此事皆知,我军定然军心浮动,那局面将对我军更为不利。”
逄佶一字一顿道。
他点手唤了两名亲随,在他们耳边耳语了一阵,那两名亲随方拱手匆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