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或许从未考虑过自己罢,或许,永远不会考虑自己吧。
说实在的,萧笺舒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的,除了眼前的形单影只,更多的是一种从心向外,难以形容的失落感。
“敢问丞相,这让旧漳全体将士人马,甚至丞相亲自出城与沈济舟决战,而非固守旧漳城池的主意,是哪位高人大神出的啊?”
今日为何却有些不太习惯了呢?
看来灞城守卫战也好,龙台筹粮也罢,在父亲的眼中,只是当儿子该做的事情,而不是什么功劳吧。
萧元彻说完,便当先迈步朝行辕去了。
夏元让跟萧元彻他们的关系自不比旁人,夏元让跟萧元彻是远房族亲,萧元彻这支,祖上因为逃难,从充州去了大晋龙台,改原姓夏为萧。
可是,萧家的嫡长子,不是已经死去的萧明舒,他没有那个命!
不是只知道舞文弄墨,附庸风雅的萧思舒,他没有那个心机!
许宥之闻言,更是有些忘乎所以,刚要再吹几句。
这士卒拱手低声道:“笺舒公子,元让将军有请!”
苏凌这才嘿嘿一笑,连连摆手道:“白衣大哥,这我可不像你,无福消受,我还想多活几年.以免感觉身体被透支公主不好玩.我也不想当那个什么驸马的”
他这才尽量表现的很平静,若无其事般的迈步朝许惊虎的营帐方向走去。
他朝着萧元彻一拱手,虽然满脸是笑,却让人觉得似乎有些杀气。
“不仅是元让将军,元谦将军也在.”那士卒又低声道。
“三叔也在!?.太好了!”
想罢,萧笺舒这才低声对那士卒道:“头前引路!”
萧元彻闻言,又生气又想笑,一拍大腿骂道:“你这小子,后来人??你连个媳妇都没混上,哪里来的后来人,也罢了,待此次战事结束,回到龙台,我去请圣上,把宫里的公主找几个出来,你挑个顺眼的,先娶回家中”
所以若论起来,夏元让还是萧笺舒的二叔。
无形之中,泾渭分明。
“无妨.”
一阵云过,遮住了炽热光辉的太阳,给这旧漳城带来了片刻的阴凉。
说着,苏凌转头,仍旧笑吟吟的看着许宥之。
苏凌倒是哈哈大笑,连声道:“正是!正是!!宥之先生胸中奇谋万千,何人能比呢?”
萧笺舒眉头微蹙,转头正看到又有一名士卒正朝自己疾走而来。
他使劲地甩了甩头,这二十余年,自己不一直如此过的么?
丞相行辕。
苏凌这才明白是怎么个事,一脸讪笑道:“不是没什么事嘛?再说小子不是已然将那姓审的擒住了再说,真就.死了我一个,自有后来人.”
身后苏凌、郭白衣和许宥之紧随其后。
苏凌点了点头道:“丞相只管放心,我走时已然将我的三名护卫周家兄弟留了下来,他们做事谨慎,可以帮着奎甲将军运粮而且我特意嘱咐了,能运回来多少是多少,实在运不回来,一把火烧了了事,一颗粮食也不给沈济舟那个大王八留着!”
“是孩儿谨遵父亲之命只是父亲太过操劳,孩儿担心父亲的身体”萧笺舒毕恭毕敬地拱手道。
霎时,偌大的丞相行辕门前,除了守卫,便孤零零地剩下了萧笺舒一人。
只是苏凌的屁股还没把凳子暖热,萧元彻便斜睨了他一眼,一拍桌子,佯怒道:“苏凌,你小子是不是活腻了?”
也只有苏凌而已。
萧元彻这才话锋一转道:“麒尾巢如今情形如何?”
可是,跟着父亲进去议论机密核心军务的,不是自己这个实质的嫡长子。
萧笺舒抬头迅速的看了一眼远处的行辕守卫,一把将这士卒拉在暗处,方压低了声音道:“何事.”
郭白衣心中冷笑,并不说话。
萧元彻点了点头道:“很好.此事还是多亏了宥之,要不然我军也不可能奇袭麒尾巢,苏凌啊,说到底你这功劳可是宥之送给你的,你还不过去谢过?”
萧笺舒并未急着进去,只是站在原地,缓缓地抬头看向苍穹。
萧笺舒激动的一握拳头,稍微犹豫了一下。
算了,还是二叔和三叔重要,先去见他们,就让许惊虎稍微等等。
许宥之只得尴尬一笑,忙道:“还是苏长史果决当然了,许某已经料到,麒尾巢必然会被我军所得,主公英明决断,再有宥之从旁协助,莫说小小麒尾巢,便是这天下二十八州有何难的??”
毕竟自己在父亲的眼中,只是一个并不得宠的儿子,还要加个之一。
“所以你就让我去审审正南那货呗.丞相真就赏罚分明呢.”
他实在看不出苏凌这句话到底何意,只得尴尬的一低头,躲闪着苏凌投来的眼神。
萧元彻不动声色道:“怎么,苏凌,你觉得这个主意不妥,不好么?”
苏凌摇摇头,冷笑道:“哪里不妥不好了,小子觉得特别妥,特别好”
他眼神不错的盯着许宥之,一字一顿道:“想出这个主意的人啊,真该拉出去枪毙五分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