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白衣一脸揶揄道：“反正都是大兄心头肉，管我何事.”
郭白衣哈哈大笑道：“那不正对了么？”
“苏凌呢？？”
萧元彻的脸色更加难看起来，哼了一声道：“苏凌.我真就残暴无恩？”
无声无息，半点声音都没有。
“我去你”苏凌刚想开喷，想了想又咽了下去，顿了顿方道：“萧笺舒，你觉得凌迟很轻是吧？你试过么？要不你先试试！？”
苏凌和萧笺舒互瞪了一眼，又低下头去。
苏凌使劲甩了甩脑袋，这才一拱手道：“你说怎么就怎么小子审讯审正南，累得真魂出窍，如此，我便先退下了”
“喏！”
郭白衣摇头大笑不止。
萧元彻似乎自言自语。
“一个是我的将兵长史，一个是我的二子，为了一个就刑将死之人，争得面红耳赤，跟泼妇骂街相仿，成何体统！”萧元彻怒斥道。
郭白衣早已告退。
“哦？竟真的遇到了.可是为何不见苏凌回报而且既然遇上了伏击，却不见憾天卫减员，他更是及时的出现在旧漳城下怪哉”
“一个一个说”
只有桌上蜡灯毕毕剥剥响着。
萧笺舒一怔，只得拱手道：“父亲早歇.儿臣告退！”
苏凌瞪了萧笺舒一眼，以示警告。
萧元彻挑了挑眉毛道：“那些搅屎棍，待我跟沈济舟决出胜负，再跟他们算账，有一个算一个，都跑不了！”
“喏！笺舒公子龙台筹粮之后，将粮草交于副将押运，然后便带着麾下士卒驰援旧漳而来据属下所知，似乎笺舒公子是在接到令君的一封信后，才下决心前来的.”伯宁低声道。
萧笺舒冷笑一声道：“苏凌，我方才历数审正南之罪，又从恩威上去分析，难道你觉得我说的不对？或者说审正南所做的事情，我可有哪点说错了的？”
萧笺舒一脸喜色，急忙拱手道：“父亲英明！儿愿为监斩官！”
“但文若，我信他！！”
随着一阵笑声，一个白衣身影缓缓从后面走了出来。
烛光被下人压得很弱。
他这忽的一下，让萧笺舒顿时一愣，尬在那里，不知如何回答。
萧元彻的声音，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你牛晋帝你都随便杀的.什么你决定不了？
“我可没有.我只是让你亲身实践一下，免得站着说话不腰疼！”苏凌嘁了一声道。
正是郭白衣。
苏凌和萧笺舒走后，萧元彻的房中终于重新恢复了安静。
尼玛！
郭白衣摆摆手道：“不不，白衣说的是实话。笺舒公子之手段，雷霆万钧，重刑重压之下，方可摧毁敌人最后的幻象，压垮他们最后的心理防线，才能让他们放弃抵抗只是，手段有些失之偏颇，一则，的确太过残酷，二则嘛，这天下人之口，岂是只靠压制便能封得住的？”
烛光忽明忽暗，映照的萧元彻整个人也忽明忽暗起来。
萧元彻如何听不出来，用手点指郭白衣道：“好你个郭白衣，竟挑起我的理来了”
“这些姑且不论，审正南之罪，斩了便好，横竖都是个死！丞相亦说过，不要虐待他.若如用凌迟之刑，不就是虐待他了么？世人将如何说？丞相虐杀天子亲封渤海重臣？丞相啊，威可立也，但不能这样不计代价的立啊！.”苏凌一字一顿道。
伯宁抱拳恭声道。
萧元彻瞪了他一眼，遂道：“你也听了，你觉得如何？”
苏凌摆摆手道：“那倒没有.只是一码归一码啊，之前审正南可是沈济舟的臣子，我对渤海不利，对沈济舟不利，咱们跟沈济舟战，他做什么都是为了他的主公，为了他的渤海，就算有些过激，那也是各为其主！若是他留手，那他不就成了奸佞之徒了么？萧笺舒，你把各为其主这些事情拉出来说，未免有些过于苛责了吧！”
萧元彻不动声色，看了看萧笺舒，又看了看苏凌，脸色愈发阴沉起来。
郭白衣指了指他，又指了指原本苏凌坐的位置道：“传承.这个大兄能怪谁去.”
苏凌一吐舌头，知道自己情急之下失言，忙摆手道：“该死该死.小子情急之下失言了.但小子所说，还请丞相细思啊！这样一来，威立得住立不住，两说之间。但小子知道，那些观望踟蹰，犹豫要不要投效丞相的天下才智之士，怕是经此一吓，再也生不起半点投效丞相的心思了”
一个黑影缓缓的落在他的近前，声响极低。
萧元彻点了点头道：“准了！”
“大兄不觉得，此次笺舒公子从灞城而来，似乎颇有精进，无论眼界、谈吐、举止，还是与大兄的对话上，皆似换了个人他可是出了名的冷面公子，今日与大兄单独谈话，好像比这许多年加起来都说得多，说得详细啊”郭白衣不动声色道。
半晌，萧元彻方将木片放下，似自言自语道：“行了，我不唤你出来，你就一直躲着，都走了这些时辰了，你还不给我出来！”
“哈哈哈差点睡着大兄恕罪”
黑暗中的萧元彻，似乎摆了摆手道：“伯宁，你多心了，笺舒如何，我还不一定放心.”
时辰过了许久，萧元彻的房中再度安静下来。
“哦？信中写了什么？可知道？”
萧元彻不等苏凌说完，冷冷的逼视苏凌，一字一顿道。
苏凌摇了摇头，苦笑道：“小子知道丞相素来不怎么在乎那些清流和保皇一干跳梁小丑.可是丞相请想，若你真的凌迟处死了那审正南，将会造成什么样的局面.”
“不必多说了！我意已决。许宥之之降，我已然展示了我的仁慈和恩遇，世人明白的便会明白，不明白的，我萧元彻也不稀罕！至于那审正南，明日午时，辕门外凌迟处死，枭下头颅，悬于大纛，让那些执迷不悟的沈济舟麾下人都看看！这便是顽抗到底的下场！”
一句话说得萧元彻也哈哈大笑起来。
郭白衣又道：“莫说苏凌，那二公子可是个守规矩的人么？”
“你！.苏凌你敢出言不逊！”萧笺舒顿时脸气的通红，厉声怒道。
萧元彻指了指苏凌，又指了指萧笺舒，一脸的怒气。
郭白衣似有所指，但神情淡然道。
那黑影正是伯宁。
许久。
“查一查罢，看看天麒山中，苏凌到底遭遇了什么，又发生了什么事！”萧元彻的声音再次传出来。
声音低沉，听不出喜怒。
伯宁身子一颤，行礼应道：“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