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苏凌忽的朗声道:“蹈逸将军,世之豪杰!胸襟坦荡,忠直刚毅!苏某不过一介山野,如何敢与蹈逸将军相提并论呢实在是折煞我也!”
其实他明白,萧元彻这是因势利导,反将自己一军。
萧元彻这才不慌不忙的拨马向后,扬鞭一指道:“何人战之!”
萧元彻哈哈大笑道:“你看我这提议多好,我不稀罕这什么大晋丞相,不过虚名尔,只是,怕大兄您舍不得这大将军之位罢若是舍得,这便下马,萧某保证,与你化干戈为玉帛,共隐山林,寄情山水,如何啊?”
说着,萧元彻真就哈哈大笑起来。
“既如此,还不快去!”沈济舟的话中颇有些不满。
那如何能躲得过。
“呵呵.”萧元彻淡淡一笑,不慌不忙,坐在马上,稳如泰山道:“想我如此混账!又是欺天子,压黎庶,可把这大晋江山霍霍的不轻实在是天下第一等的国贼我真就该反省反省要不我干脆辞了这什么劳什子的丞相,遣散我的部众,解甲归田的好啊!”
“真!真的不能再真了!”萧元彻一本正经道。
张蹈逸心中发苦,主公已然疑我,你要是这一拜,又在众目睽睽之下,我这如何解释的清楚!
苏凌却忽的一摆手道:“见君子而不敬,实乃大罪也!我怎么能如此无礼呢罢了,多的话苏某也不说了蹈逸将军高义,我深敬也!蹈逸将军,受苏某一拜!”
在其后不远,有一处高坡,帅旗飘扬,沈济舟被文武簇拥着,策马于帅旗之下。
萧元彻哈哈大笑道:“怎么,大兄!这就急了么?世人皆言我萧元彻伪善,今日一事,比我萧元彻伪善的到底是谁,诸位怕是心知肚明了吧!”
沈济舟气急败坏,大吼连连道:“何人出战!何人出战!”
各个顶盔掼甲,严阵以待。
“萧元彻,大晋国贼,其罪罄竹难书,比之当年之王熙有过之而无不及!上欺天子,下压黎庶!人人得而诛之!我乃大晋大将军也!奉天子密诏,奉诏讨贼,今日便要戮此贼,还江山清明,万世皆安!诸位当勠力同心,奋勇向前!执萧元彻者,赏万金,封异姓王!”
张蹈逸见一将一马飞出阵来,这才横刀勒马,细细观瞧。
沈济舟一脸怒容道:“萧元彻,萧贼!休要猖狂得意,死期已在眼前,你还不自知么?”
说着,萧元彻扬鞭一指沈济舟道:“大兄,今日之情形,比之当年何其相像?但不知,今日是我萧某混丢了脑袋,还是大兄要步那些人的后尘呢?哈哈哈!”
却见萧元彻来到阵前,朝着沈济舟的方向一拱手,笑容可掬道:“济舟大兄,昨夜可安睡乎?”
却见两军阵前杀气荡,众目睽睽之下,所有人的眼前。
诸如许惊虎。夏元让等脸上皆有愠色,皆是如此想。
沈济舟一窒,“你”
果然,无论是萧元彻的阵营,还是沈济舟的阵营。
沈济舟侧目看去,正是渤海四骁之一——张蹈逸。
便是身后沈济舟大军,沈济舟文武,甚至沈济舟本人都有些惊愕。
萧元彻阵营,早有人不屑的嗤哂道:“苏凌在做什么?怕是酒还未醒吧,如此卑躬屈膝,拜他作甚!这实在是折了我军锐气!”
说着苏凌不住的摇头叹息,那神情似乎对张蹈逸此人神交已久,欣赏以极。
沈济舟冷哼一声道:“萧元彻,我却要看你得意及时,不要到了刀压脖项之时,在跪在我的面前求饶!”
沈济舟点了点头,有些不满,若不是你一直不出战,我也不会被萧元彻摆这一道。
沈济舟闻言,不知道萧元彻葫芦之中卖的什么药,有些疑惑地抬头问道:“萧元彻,你是戏言还是当真!”
沈济舟闻言,呸了一声道:“萧元彻!沈某岂能与你一般?”
张蹈逸一怔,随即催马舞刀,大吼一声道:“萧贼,休走!与我张蹈逸一战!”
沈济舟越想越恨,恼羞成怒道:“萧元彻,两军阵前见真章,卖弄口舌算什么英雄!左右何人将这国贼擒下!”
慌得张蹈逸赶紧拨马躲闪。
“喏——喏——喏!”
“驾——!”
“唉!——行了,行了,别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好不好.!”萧元彻一脸不屑的看着沈济舟,待他们三军呼号完毕后,方冷笑道:“大兄啊,你看看你.把我说成了十恶不赦之人,仿佛这大晋近一百年来的乱世,祸根都是我萧元彻一般.那你可太抬举我了我可受不起!”
黄奎甲更是一拍大腿,骂道:“苏小子他娘的越活越回旋了!这拜的真憋屈,要换成俺,一大戟招呼过去,费什么事!!”
苏凌闻言,顿时一副受宠若惊的神色,竟急匆匆滚鞍下马。
自己若不同意,必然落个贪恋权位,野心勃勃之名,若同意同意个屁啊.除非自己傻了。
尤其是沈济舟,眼中射出两道如刀利芒,盯着张蹈逸,双拳紧握。
在场的所有人皆一片哗然。
张蹈逸闻言,点了点头。
阵后的郭涂忽的在沈济舟耳边低声道:“主公,细细看了两军阵前乃厮杀的战场,向来你死我活,可是苏凌和张蹈逸所言所说,实在是不合时宜也他们的言语之中,大有相见恨晚,互相欣赏,引为知己之意也!主公细细想想这其中.”
只有郭涂,一双三角恶毒的眼睛盯着二人,目露凶光,撇着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战鼓声声催人老,烈马嘶嘶催人奋。
张蹈逸有些惊讶,不知苏凌阵前突然下得马来,要做什么,不由得一愣。
萧元彻也不打招呼,忽的催马上前,马蹄踏踏,向阵前走了一阵。
苏凌早就做好准备,嘿嘿一笑道:“行了,丞相您说完了,这一阵交于小子!”
郭涂察言观色,暗道,老天助我!张蹈逸啊,我看你以后怎么洗脱你的可疑之处!!
想罢,他火上浇油,凑到沈济舟近前低声道:“主公!苏凌此拜,两人所言,实在可疑也!张蹈逸到底是如何打算的.想必主公心中明白吧!”
沈济舟一脸阴霾,冷声道:“莫要多说.且看这张蹈逸动手之时,是否留手若擒下苏凌,一切好说.”
他深吸一口气,又一字一顿道:“若擒不下苏凌,或者交手之时,留有余地,那”
他说到这里,已然面色愈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