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离又神情古怪的饮了一口，旋即他看向对方，问道：“此物莫不就是神仙酿！？”
这话出口，客栈中的众人顿时面露异色，阵阵窃窃私语声，也从周围的客人们嘴里吐出。
哪怕是在这东渊境的曲州腹地，天悬山依然名声在外。
听闻关于天悬山的事情，周围的酒客们顿时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
对于其中的好酒之人而言，神仙酿他们显然也有耳闻。
那可是时间罕有的佳酿，每年除了敬献给武王的十坛之外，几乎从未外流。
偶尔出现一些在市面上，那价钱可都是有市无价。
早些年，便有一坛三十年的神仙酿出现在东渊境，被人以五千两的天价买走。
众人自然有些眼热。
褚青霄等人也是神情一变，之前他们便怀疑这红衣老人是来自天悬山的人，此刻自然是疑窦丛生。
“这是你应得的。”
而说完此言，他也不给褚青霄等人半点反应的机会，径直便走了上来。
但孙离似乎很信任眼前这个红衣老者，他自己也说不上是为什么，闻言之后，并未做多想：“好。”
褚青霄知道她的意思，他思虑了一会后，旋即摇了摇头，说道：“路上把他盯紧点。”
孙离看了他一眼，笑着摇了摇头：“人说种得，种豆得豆。”
孙离看向窗外的少年，脸上露出了笑容：“其实说起来，我和这位小友相识也不过半个月的时间。”
“半个月的时间，他就肯为你……”说到这里，牧南山欲言又止，又才道：“就肯这么跋山涉水带你来这曲回城？？”
褚青霄等人就已经忙活了起来，给马儿喂好了草料，又准备了早饭。
“更何况，天悬山是我的宗门，这些年，养育我教导我，我自十六岁便去到了天悬山，那里对我而言，就是家。哪有人恨自己家的道理？”
“他们为了利益如猢狲一般聚集在天悬山这棵大树下，而有朝一日，天悬山这棵大树给不了他们想要的东西，自然就树倒猢狲散。”
红衣老者，却忽然笑了笑，他起身拍了拍孙离的肩膀，言道：“不。”
“而如今天悬山视弟子如草芥，就算他们有朝一日加入了内门，可这个过程中并无宗门帮助，反倒在天悬城中时，屡屡被内门压榨，在他们心在，你觉得他们会如何看待天悬山？”
牧南山的身子一颤，那一瞬间，他仿佛被人醍醐灌顶了一般，他盯着孙离，好一会之后，方才问道。
当然，在他的认知里。
“还未请教老先生名讳。”马车中，大抵是因为终于快要抵达目的地，孙离的精神似乎好了些。
褚青霄等人循声看去，只见那位红衣老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众人身后，笑眯眯看着他们。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看了看跟在褚青霄身旁的女子，嘴角微微上扬，补充道：“而且艳福不浅。”
孙离笑了笑：“以前我也这么想，可现在我明白了。”
……
“没什么通不通透的，只是随口一言罢了。”红衣老者如此言道，说罢，又道：“既然你喜欢，这坛酒就送给你了，当做送我去望江台的报酬如何？”
“那天悬山如此待你，你不恨他们吗？”
“老先生误会了，那位小兄弟叫褚青霄，并非我的孙子。”
“昨日那位老先生呢？”本欲登上马车的孙离忽然想到了什么，侧头看向褚青霄问道。
褚青霄见状，眉头紧皱。
孙离又赶忙道：“都不是。”
“无名之辈，不足先生记怀。”牧南山笑呵呵的言道，旋即眼角的余光又看了看马车外，正小心翼翼驱赶着马车在山道上前行的少年。
之前他们已经打听过了，望江台在一处峭壁上，需要穿过一条崎岖的山路。
但见孙离似乎与那红衣老人甚是投机，终究没有出言阻拦。
孙离闻言眉头一皱，言道：“如此美酒，定然价值不菲。”
“千辛万苦，但只要一朝入了内门，便可扶摇直上，成为人上人。”
“我早就在这里等着了，走吧，咱们一起上路。”
“带老先生登台只是举手之劳，此物在下受之有愧……”
“实不相瞒，在下其实是天悬神河峰座下的弟子。”孙离倒也没有隐瞒，当下便将这段时间的遭遇一一与对方吐露。
他看向坐在身前的红衣老人，忽然问道。
这个故事只是因为天悬山用人不明，致使那个名为郑相的后辈将他打伤，而后天悬山还是有所照顾的，破例将已经收回的灵剑又送了回来，让他可以安心带着自己的老伙计，走完这最后一程。
牧南山看着眼前这个低着头，脸上带着释然笑意的孙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