燎原剑的异动是孙离未曾料想的。
他的脸色一变，害怕燎原剑暴起伤人，就要出言阻拦。
“乖，别闹。”而就在这时，牧南山却笑眯眯的说道，说着还伸出手轻轻的抚摸起了燎原剑的剑身。
奇怪的是，对谁都桀骜不驯的燎原剑，却在那是一颤，然后剑身的颤抖缓缓停止，他急促的剑鸣也戛然而止，归于平静。
它就像是一个调皮捣蛋，任看见谁都要捉弄一番的熊孩子，看见了拿着木棒朝他走来的父亲，一瞬间就偃旗息鼓，老实了起来。
孙离看得啧啧称奇，正要问些什么。
而牧南山却抚摸完了燎原剑的剑身，又端详了几眼后，嘴里不由得感叹道：“好剑！确实是把好剑！”
“我这剑素有灵性，除了我的话，也就只听那位褚小友的话，阁下是怎么让他安静下来的？”孙离见状心头奇怪的很，忍不住出言问道。
……
天色隐约放亮，褚青霄远远的便看见前方的崖口上，有金色的光辉从云层深处射来。
见众人没有回应，他的目光越过众人看向他们身后孙离还未消失在山道上的背影。
他寒声低语道：“牧南山……你怎么在这里？”
“景同啊……”
“会死的。”
“好歹也是一峰之主，这么欺负一个后辈，不合适吧？”
他下意识的伸出手，想要将孙离拉下马车，脱离这牧南山的控制。
“在哪里听过呢……”
到了现在，六桓峰的人还未出手。
郑景同一愣，他有些吃惊看向褚青霄，看着这个脸色苍白，额头上冷汗淋漓的少年，微笑着言道：“让开，不然……”
牧南山则趁着这个档口，目光意味深长的瞟了褚青霄一眼说道：“应该是到崖口了，马车就上不去了，是吧，这位褚小友。”
但那山道上传来的可怕气息越来越近，哪怕是修为与战力都高出褚青霄一重的宋清清与楚昭昭等人，在此刻，在那可怕的气息的笼罩下，都开始脸色泛白，眉宇间神情难看。
那可是成名已久的九境强者……
褚青霄知道，对方不仅有杀他的实力，也有杀他的决心。
褚青霄又看了那牧南山一眼，老人双手自然下垂，站在马车上，身子微弓，低头也正看着他。
孙离似乎并未察觉到异常，他闻言抬头看了看前方那有些险峻的上山之路，有些愧疚的道：“那就劳烦蒙小友了。”
他们纷纷拔出了自己的佩剑，神情凝重万分。
“孙离呢？”郑景同开口问道。
可短短三个字眼入耳，却让众人如遭雷击，身子僵硬在了原地。
准确的说，是个看上去，带着几分书生气的中年男人。
见他们顺着山路走远，褚青霄这才松了口气，身旁站着的楚昭昭等人也面色肃然起来。
但在那样的目光下，众人却觉得呼吸困难，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褚青霄有意加快了马车前行的速度，马车只能走到崖口下，剩下的约莫数丈高的崖口，就只能徒步攀登上去。
是个中年男人。
郑景同闻言一愣，看向那处，他的心底在这时已有警觉，毕竟这世上能这么称呼他的人可不多。
他这样说着，那笼罩在褚青霄周身的气息忽然散去。
牧南山微笑道：“你先去，我稍后就到。”
“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
这话出口，褚青霄等人顿时面露骇然之色。
他嘴里不断的说着，他隐约觉察到背后的情况似乎并不乐观，所以试图以此给自己打气。
忽然他浑身的汗毛竖起，修罗界根本无需他催动自主便张开。
“孙前辈，咱们马上就到了。”
“前辈快一些，快日出了，错过了可就又得等明日了。”他说道。
……
褚青霄也无心理会对方，转身与众人一道看向山林深处。
一老一少的目光交汇。
也不知道是不是褚青霄的错觉，那一刻，他觉得老人的眼珠中，似乎带着些许笑意。
只是孙离似乎并没有感受到这些，他只是皱着眉头，神情有些恍惚喃喃自语道。
他的面色顿时难看。
褚青霄见状心头一惊，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手中的临渊剑一横，竟是拦在了郑景同的跟前。
孙离不疑有他，背好剑颤巍巍的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