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青霄听出了孟先生语气中的笃定。
“可这根本没用!”褚青霄继续说道。
看着情绪激动的褚青霄,孟先生却只是伸手,将对方抓住了对方抓着自己衣襟的手。
“这药丸中含有神性。”
“他们不怕死,他们只想为自己的儿子讨个公道。”
药丸看似寻常,但其中却似乎隐藏着一股极为可怖的力量。
褚青霄闻言一愣。
褚青霄心头困惑,对于孟先生这没头没尾的忽然提问显得颇为不解,但还是在这时伸出手接过了瓷瓶。
孟先生确实有这样的魅力。
“不仅报不了他们儿子的仇,他们还会被伏正良记恨,白驼峰有的是办法,让他们二人无声无息的从这世上消失!你这是在害他们!”
孟先生平静言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有时候往往是最不起眼的人与事,反倒越是能够成为那枚卷起千层浪的石子。”
褚青霄定睛看去,却是几枚白色药丸。
“对于他们而言,七年前他们儿子死后,自己寻遍门路,却无法为自己儿子讨回公道那一刻,他们就已经死了。”
眼前这个看上去柔柔弱弱的书生,手臂上的力道却惊人的可怕,只是一阵发力,他的手就这样被对方缓缓抬起,松了开来。
“是血债血偿,还是沉冤昭雪。”
“你知不知道天悬山与大夏朝廷素来关系密切,但凭他们两个无权无势之人,凭什么能状告得了白驼峰的峰主?”
药丸表面光洁如玉,带着一股淡淡的药香,除此之外倒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能将神性封印在这药丸中,并且保持稳定,这本身就是一件极为惊世骇俗的事情。
然后孟先生整理了一番自己被褚青霄抓得有些褶皱的衣衫,嘴里轻声呢喃道:“我进入学宫的第一天,我的先生就告诉我,君子正衣冠,然后正德、正身、正天下。”
褚青霄对这股力量再了解不过。
“天悬山这些年,在南疆势大,朝廷在南疆的诸多事务,许多时候甚至都需要与天悬山合作。”
“那得看,在你看来公道是什么?”孟先生反问道。
可褚青霄还是难以理解,他皱着眉头问道:“七年前没有得到公道的悬案,七年过去,他们的儿子早就死无对证,凭什么你觉得他们可以讨回公道。”
“猎杀的神灵多了,手中自然也就有了许多从神灵体内得来的神髓。”
说到这里,孟先生顿了顿,抬头看向窗外那队跪在金玉堂前的老夫妇说道:“而他们的选择就是前者。”
“可既然没有正经,也就无法让白子安摆脱罪名,那又怎么让作恶者付出代价?”褚青霄愈发的困惑。
褚青霄面露不解之色:“这有区别吗?”
“一旦到了这样的地步,周围的人会开始吹捧,所遇之事,也无不顺心顺利。”
“就难免会生出一种错觉,好像这天下间,对于他们而言,再没有任何不可完成之事……”
“而恰好这时,他们的手上累积了数量不菲的神髓,如果能将之利用,或许能再进一步,那你觉得他们下一步会做什么?”
褚青霄听到这里,脸色骤变,他看了看手中的药丸,又看了看孟先生,嘴里艰难的咽下一口唾沫,然后声音干涩的言道:“先生的意思是,这些丹药是天悬山炼制的?”